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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日常训练已是十分艰苦,但还有一项特殊训练名叫‘噤声’。这个训练的目的就是让人学会怎么耐住各种严刑拷打,就算是扒了皮,拔了指甲,生生砍下一只手——无论面对什么刑罚,都不能出卖大曜。”
听了这话,卓应闲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可是你们平时如果被打得遍体鳞伤,那还怎么训练?”
聂云汉轻描淡写地说:“傻了吧,让你疼让你苦,未必会真的伤你。针灸、用药、浸冰潭、烤火堆,你想不到的手法多了去了,桩桩件件,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已经皮开肉绽,肠子肚子流一地,但实际上完好无损,可疼痛都是真实的,不仅记在筋肉里,还会记在脑子里。强度慢慢增加,人的耐受力也会慢慢提高。”
“所以,那个刀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卓应闲突然打断道:“这是两码事。”
聂云汉怔怔地看着他。
“难道因为你耐痛,你就活该替人挡刀挡枪吗?道理不是这么讲的。”卓应闲认真道,随后又顿了顿,“这件事本也不是你的错,我之前态度不好,对不住了。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我也不再提了。”
看着卓应闲较真的表情,聂云汉心里莫名暖融融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当是对方在心疼自己,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
“好,不提了!”聂云汉笑道。
两人又泡了一会儿,水越烧越旺,确实有些闷热难耐,才听见鹧鸪又叫了两声。
聂云汉会意,走到卓应闲身边,从他头上取下那朵芍药:“花都蔫了,别戴了。我去小解,热的话你就上来凉快凉快,看好东西。”
卓应闲:“嗯,知道了。”
聂云汉披上罩袍便离开了小院,卓应闲接着闭上眼,满脸通红靠在池边,过了片刻,像是真的有什么不舒服似地慢慢往池子下边出溜。
水一进到鼻孔,他便醒了,挣扎着从池子里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到角落里去干呕,呕了好一会儿,才脚步虚浮、表情痛苦地推门进了换衣间,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噗通”一声,像是栽倒了。
不多时,一个浑身黑衣的人从院墙上面轻轻落下,连一片树叶都未曾惊动,他先耸耳听了听周围环境,接着蹑手蹑脚走到换衣间外,拉开一条门缝,便看到卓应闲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听起来气息很弱,应是真的晕了。
于是他飞快地到了池边,双手同时摸着两摞衣服,摸出了两本册子。
黑衣人眼神一滞,仿佛是有点意外。他迅速翻开两本册子,见卓应闲衣服里的那本根本不是丹经,轻轻冷笑一声,放回了原处。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外观一模一样的册子,塞进了聂云汉的衣服中,接着把自认为是真的丹经揣好,施展轻功,毫无声息地跳上墙头跑了,那一抹黑色融入黑夜,顿时消失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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