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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替你的是宋鸣冲,你的学生。”孙无烟笑得意味深长,“他定会好好替你照顾‘赤蚺’仅剩的血脉,只要聂云汉不闹事,必会安然无恙。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两年后。
牢房里很黑,只有微弱的光从墙上那一掌宽的缝隙里透进来,轻盈地洒在地上睡着的那个人身上,像是把他分成了三截。
那人睡在茅草堆里,破衣烂衫,露着脚踝,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头发凌乱,虬结成绺,盖住了大半张脸。
他瑟缩着身子,像个虾米似地弓着,面朝墙,轻轻打着鼾,似乎睡得非常香甜。
外面通道里传来叮铃铃的声音,是有人腰间挂着的钥匙在响,两名狱卒拖拉着脚步,一前一后向这边走来。
前边年长的狱卒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聂云汉!起来起来!”
地上躺着的那人鼾声顿时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多大动作,只是伸手挠了挠屁股,很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年长狱卒打开了他的牢门,站在门口,用佩刀使劲敲着栅栏:“抓紧起来!今天你走了大运了,有贵人等着见你!”
听了这话,聂云汉翻身一骨碌爬起来,动作十分敏捷,甚至还灵活地从草堆里扒拉出另一只鞋穿上。
牢房逼仄,他弓腰驼背走到两名狱卒面前,长发依旧盖脸,露出的部分也都脏兮兮的,看不分明表情,只听得他的语气是戏谑的:“好事儿能摊到我头上?哪位贵人,两位老哥不妨透露一二?”
“麻溜出去你就知道了,在这儿废什么话!”
聂云汉跟着狱卒走到大牢门口,门一打开,刺眼的阳光径直照了过来,他本能地抬手挡住眼,但仍旧被刺激得视野模糊一片。
还没看清院里的人,他就被狱卒一脚踹上膝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得膝盖生疼。
“拿水来!”这是棠舟府卫都指挥使宋鸣冲的声音。
要水干什么?换新招了?聂云汉心里嘀咕。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盆冷水“哗”地一声,兜头浇了下来。
幸好是三月末,温暖宜人,在潮湿的牢房里蹲久了,被水这么一冲,爽得很!
旁边狱卒喊:“把脸擦干净,抬头给上官看看,验明正身!”
聂云汉心不在焉地抹了一把脸上稀里哗啦乱淌的水珠,正要抬头,却被眼前一人的双脚吸引了注意,盯着对方的靴子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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