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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么快。”尚古之摇头。“这边的朋友并不知我抵达的确切日期,即使预先安排,也不能即刻出发。估计最快也要到明日,才能寻得合适的上船机会。”况且乘船者一人变为三人,定有需要重新安排之处。
“我们在海津的落脚地虽说不上舒适,却算得安全隐蔽。我知二位在此地定有知交友朋,然而如今情势特殊,为安全计,不如与我同往?”
此刻还不到正午,安裕容迅速盘算一番,与颜幼卿互相看看,道:“感谢先生信任。只是我二人确实另有去处。先生可否说个碰面的地方,明日一早,当与先生汇合。”略停一停,道,“万一中途有变,请先生打这个电话。”说罢,将徐文约报馆电话告知。又补充道:“或者到了先生出发时刻,我二人仍未赶到,请先生不必等候,亦不必担忧,我们必能另设他法,化险为夷。”
尚古之知他二人本领非凡,闻此亦不介意,约定好时间地点,将电话号码记在心里,待接应之人到来,就地分别。
安裕容和颜幼卿离开车站,并不急于前往徐文约定下的接头地点,而是先在街头买了两身替换衣衫鞋袜,寻个澡堂子包下一口小号汤池,从头到脚彻底洗刷干净,把一池清水都洗成了灰黑色。二人裸裎相对,同汤而浴,本该一派香艳旖旎,奈何时间紧迫,危机暗伏,各自匆忙清洗,互相擦背时亦心无旁骛。安裕容动作稍慢,换好衣裳出来,颜幼卿早已一身端整候在外面,且将二人行李归置妥当。
这一番举动,固然因为身上肮脏难以忍受,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摆脱有心留意行踪之人,可说一举两得。
叫了两辆洋车,直奔目的地。徐文约给的地址,既非薪铺后街报馆所在,亦非租赁的洋楼新居,而是老城南面一所宅院,挂着“海津宝文印刷厂承印部”的牌匾。
刚下车,便有看门人过来询问。听得是徐老板老家兄弟,立即将人引入后院。一名相貌憨厚的中年男子匆忙迎上来,安裕容问:“阁下便是程老板罢?”
男子摆摆手:“什么程老板,叫我老程便是。二位表少爷请。”不及寒暄,将二人径直带进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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