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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两好了?”嬷嬷掀帘进来,“这共生啊,乃是同生共死之盟。共生的主蛊可以在近处用涎液啊血啊,控制附蛊那个人的…汉话里怎么说来着?哦,五感。感觉还会混在一起,有些奇异。李大夫你还好吧?”
同生共死听起来怪怪的。我舌上伤口隐隐作痛。咽下口中的血沫后,我口齿不清地说:“还好。‘共生’已经种好了?”
“昨晚就种好了。”律依头别银簪,打着呵欠掀帘进来,“我划开沈曜的手腕,让主蛊顺着他的血脉爬进去了。现下主蛊在他身体里,附蛊在舅舅那里。”
沈曜随律依的话撩起左袖。他白皙光滑的腕上盘踞着一道深深的新伤。
我问:“为什么要…吻我?”律依抢先说:“共生蛊血脉相连,每年须以唾液或心头热血等主蛊宿主的气息安抚。刚分开时尤其如此。”
沈曜凤目中的红丝逐渐消退。他轻快地说:“我还要带你们出苗域,总不能立即放心头热血吧?”嬷嬷边走出去边说:“饭快好了,我去看看。”
“噢,权宜之计啊。倒叫你委屈了。”我手梳理头发,不再挂怀小事。我边从床上起身边问:“我睡到什么时候了?”
沈涟掀开门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午时一刻。”律依拉我:“舅舅,咱们出去坐,外头在出太阳。”
我套好衣裳,坐在院子边沿的凳子上。春日暖和,律依黑瞳在阳光下呈现出漂亮的深茶色。她恹恹地坐我膝盖上,不一会儿在我怀里入睡。
有风起,河边艳丽的杜鹃花随风散落。沈曜出来站我旁边说:“西南山区春季的杜鹃花这样繁茂。”我说:“嗯,只是带不走。杜鹃花行气活血,拿来治咳嗽和耳聋再好不过。”沈曜笑:“你抱着律依…你和她渊源颇深,不怕她知晓吗?”我说:“知晓又如何?我欠了她的。你呢?你信四神,信天一教的因果报应吗?”你杀那么多人。
沈曜说:“哪有什么因果报应?生如这些杜鹃。有的落河上,成就风雅;有的掉灶中,身受火烤;有的飘入厕,臭不可闻。本来是一样东西,命运却截然不同。”
“不要说大道理。”我说。“好。”他说。
嬷嬷出来喊:“吃饭啦。”我摇醒律依,跟她说:“进去吃饭啦。”
吃完饭,嬷嬷递给我和沈曜一人一个包裹说:“干粮备足啊。衣裳都用我们秘制的药物熏过了,寻常蛇虫鸟兽近不了身。”我和沈曜同时说:“谢谢嬷嬷。”嬷嬷说:“律依,丛林里露水重,把斗笠戴上。”律依进屋拿一个藤编小斗笠出来。我给她戴上斗笠。嬷嬷带我们出寨,到寨子口,她拿出三根黑布条。我说:“要蒙眼睛吗?”沈曜问:“不从来时路走?”嬷嬷说:“汉人不能知道正常进来的路。”我们三人只得蒙上眼睛。走了一炷香功夫,黑布被解开。“尽管‘共生’比较怪,李大夫别太记着。”嬷嬷拉着我的手说,“好好照顾律依。哎,沈曜长得可真好。昨日他明灿灿地走来,倒比天上的太阳还晃眼。我要是年轻个四十岁,一定不会让你的情人离开这里了。”然后转身回去了,我都没来得及说沈曜不是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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