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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层帘幕,帐外人影绰绰,隐约可见是一个身形清秀的白衣少年,他头戴着船家的斗笠,斗笠周围垂下一层银白薄纱。
镜头给到程不遇身上,特写拉近。
他静静立在那里,眼睫微颤,从微垂缓缓睁开,视线往上扫来。
从地上放着的昆仑白玉靴,再到帐中男人垂落的衣角,上面是金丝绣线。
衣裳半旧,萧客放在枕边的剑也半旧,深青的剑身历经磨砺,风霜斑驳。
那剑穗却保护得很好——剑穗跟着垂下来,深红的,是深海的红玉珊瑚染出的颜色,比朱砂还要耀眼。
他曾亲手送他的剑穗。
韩乐感觉自己被这视线扒光了,从头到脚的那种。
他在会场入口时感受到的那种熟悉的压迫感来了——他现在知道这不是错觉。
这就是程不遇给他的压迫感!
程不遇望见那剑穗之后,满眼冰冷,忽而微微一动。
“你是谁?”萧客翻身提剑,厉声问道。
“你不认得我了。”程不遇低声说。
两人身后传来脚步声,荷可掐准时间,在他们身后入场。少女一身轻衣,迷茫地敲了敲门:“萧师兄?是你房间里的声音吗?”
“小师妹,原来是她。”
他的声音里仍然带着某种纯然和天真。
程不遇回过头,就在这一刹那,萧客察觉危险,飞身而起,上前要拦——却没能拦得住。
程不遇已经转身,将门外的少女扣入了怀里,退后至船舷处。
萧客追出来,荷可惊惶失措地挣扎着:“你是什么人?你干什么?”
萧客也厉声问道:“你是谁?你放开他!”
韩乐快步上前。
程不遇歪了歪头,忽而掀开斗笠,扔下水中,抬眼一笑。
雪白睫毛,眼尾银箔,这朵枯骨中开出的花,眼角眉梢都是明朗。
他忽而像是回到了少年时,锐利的在假山后看了他一眼,惹了他生气,从此梦中都是他。
为此,这一身戾气都能散去,哪怕如今物是人非。
他抱着荷可,退后一跃,仰面坠入水中,这一刹那,他的眼神收敛了,望着穿上远去的人影,他的笑意也慢慢散去,变得有些凛冽。
水下镜头迅速跟上,少年的笑容勾人魂魄,衣襟、发丝往上漂浮,像是海里的妖精,浮光掠影,顷刻散去。
这幕结束,导演喊了停。
工作人员迅速下水,把程不遇和荷可捞了出来,两人都湿淋淋的。
韩乐立刻出戏,大步踏出来:“剧本,给我看看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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