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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燊一踏出酒吧的门,突然觉得很疲惫。
他用力揉了揉眉心,茫然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时竟不知该去哪里。
回S市吗?
然后呢?
他想去找祁乐意,又不想见祁乐意。
也许不是不想,是不敢。
八年的空白,足够他们各自发生很多很多事情。
奇怪的是,从去年到现在,他们有那么多机会,却都默契地不曾问过对方一句,你这八年间经历了什么。
也不知是怕对方不说真话,还是怕听到那一番真话。
秦燊忽然理解了祁乐意的迟疑和恐惧。
事情从来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我爱过你,我还爱着你,我们就能顺理成章地继续相爱。
要衔接上过去,必须先撕开那些小心翼翼地弥合至今的伤口。但谁也不敢保证,二次创伤后,它们是否还能痊愈。
……万一不能呢?
秦燊发了10分钟的呆,打车去动车站,动车转飞机,明天早上就能到S市。
在飞机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几小时,全是梦。
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祁乐意打电话。
“有时间么?见个面吧。”秦燊说,“想跟你谈点事。”
他想通了。问题搁在那,不会自行解决,只会越拖越严重。早晚要面对,没必要掩耳盗铃。
祁乐意一下就听出来了,秦燊今天情绪不对。
很像他当年离开前准备跟祁乐意道别的语气。
祁乐意喉头干涩地一滚,“好,哪里?”
秦燊定了个私人会所的包间,绝对隐秘。
不弯不绕,开门见山,几句话简单地交代了他处理梁奇志事件的前因后果。
祁乐意百脸懵逼,“等等——梁奇志?谁?”
秦燊抬眼看了看他,很淡定地亮起手机屏幕给他看。
祁乐意睁大眼睛,一瞬间有点天旋地转。
他第二次看到这张照片。
第一次是昨天,雷汪给他看的。
他当时没在意。
这一次,他想起来了。
祁乐意脸色一瞬发白,仿佛全身的血气顿时被抽干。
回想起昨天雷汪的言行举止,祁乐意大概明白了。
幸好他已坐上沙发,否则他怕是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
愤怒,惊惶,委屈……耻辱。
他说不清此时胸腔里那横冲直撞的一团火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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