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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堰听着外门轻微开合,沈绎青脚步渐远,他躺回了床上,勾着唇,抬起了自己的手。
月光将窗格映在他的手上,他想起沈绎青牵他手时的模样,有些害羞,可依赖又坦然。
他早该追求他的,那就可以多牵好多次。
沈绎青不知他在想什么,他没找到茅厕,这篱笆院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他转了一圈也不知在哪里方便,还被棚里黑乎乎的驴给吓了一跳。
这户人家养了一头驴,搭了个草棚子,沈绎青过去时只顾着找茅房,没留意,谁知忽然一阵刺耳的驴叫贴着他耳朵响了起来。
沈绎青病还没好,手脚有些虚软,差点被吓得坐在地上。
太丢脸了,沈绎青气得瞪了那驴一脚,实在憋不住了,就干脆在驴圈边上解了。
他舒服地穿好裤子,大约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他又有些犯困,打着哈欠往回走,可他是万万没料到,他能被同一头驴吓着两回。
那损驴方才还在老老实实吃草,见他过来,张大嘴对着他耳朵又是一声驴叫,比方才还响亮。
这回他直接被吓得坐在了地上。
夜色静谧,那驴只叫了一声就溜溜哒哒走进了圈里,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沈绎青气坏了,他咬牙暗自发誓,明日一定将它买下来,回去剁成馅包驴肉包子。
他擦了擦额角被吓出的冷汗,撑着地想要站起来。
可刚将手放在地上,他动作就是一顿。
他屈指在身下那块地敲了敲,只听“咚咚”两声。
下边是空心的。
沈绎青扒开上边的稻草,果然见一木板。
把地窖设在驴圈边上?这家人真奇怪。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撑着腿站起身,可动作却忽然顿住。
他半跪下,俯身附耳在木板上,确定了方才自己没听错。
那木板之下有人在哭,是个女人,年轻的女人。
沈绎青心高高提起,倏然转头看百米外的茅草屋。
这户人家居在山中,周围没有人家,故院子想占地多大就多大,做什么别人也不会知道。
裴堰说这家只有两人,一个老母亲和一个青年男子,看面相倒是和善,没想到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他抿起唇,起身准备去找裴堰。
可刚走出一步,就听那女子的叫声传了出来,夜色很静,模模糊糊传到沈绎青耳中,那女子哭道:“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那声音越来越弱,听着是要不行了,看那边房屋黑漆漆的,没什么动静,若是惊扰了这户人家就不好办了。
救人要紧。
沈绎青犹豫了下,掀开了木板。
月光洒了进去,只见下边是一个深深的地窖,没有台阶,只有一个绳梯。
那女人没了声音,沈绎青轻抿起唇,扯下腰间一粒珍珠放在了地窖口的杂草下,壮着胆子踩在了梯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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