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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呼吸滞住。
但下一刻周清衍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带上方伯,我不会死在半途的。”
楚恒没料到他会把这个字明目张胆地挂在嘴边:“说什么糊涂话!”
随之他听见了周清衍清朗的低笑声:“你绕了一大圈不就为了这个?”
“放心吧,我还要送该下地狱的下地狱,亲眼见到四海升平,万国来朝。不会轻易合眼。”
屋子里剑扈拔张的气氛早已消失不见,两人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彼此对视。
直到周清衍眨一眨那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手从楚恒的脖子上放下来,落在楚恒的肩膀上,上身一点点凑近男人。
周清衍突然弯唇一笑,凑上前去,在楚恒的唇上酌一杯浅酒。
男人猛地一咬牙。
帷幕不知是何时落下的,分明是正午,云雾却撒欢似地飘进了房间,床上,桌上,甚至于花瓶中都充斥着深浓而柔软的雾气。那云雾就将整个房间笼罩在虚无缥缈的梦境之中。
纯白的海棠花悄无声息地舒展开柔软的花瓣,引来了采香的蝴蝶,蝴蝶只是轻轻地落在花蕊上,再离开时震动双翼就带出了旖旎的芬芳······
让周清衍远去江南东路调查昭和一事说来说去还得让嘉兴帝点头。周清衍要借着国师的身份才能让崔应毫无戒备地与他见面。
但此事由谁来提,却不是件简单的事。
其实原国延续至今几百年,每种类型的事件都有专门的人来管辖,三丞相专管决策审议与执行,命令下发到六部,也都有具体的分工。
此事下发到最后,应是传给大理寺。但嘉兴帝早已经不信任这满朝文武。他如今只要看到不是由自己一手栽培的官员,心里都会忍不住怀疑他是三位丞相中哪一位的人。
嘉兴帝恨不得废了丞相,亲自躬身处理全天下的事务。但很可惜,年轻的嘉兴帝还有这样的能力的精力,但如今的嘉兴帝早就只剩一身空壳。
这也是为什么他如此忌惮三相却一直没有动过丞相——但凡动了三相,嘉兴帝一个人根本管不了全国。他无时无刻不在忧虑和矛盾之中,一方面不想丞相来分管皇权,一方面自己又没有能力。
无奈之下,只能每年玩弄些雕虫小技,用后宫,宦官来挟制三相——三相中只有赵相没有子嗣,这也是嘉兴帝最忌惮赵相的原因。
这三年,嘉兴帝一手培养的官员一只手都能数的清:他之前信任的王负恩和鲁艺——被周清衍一竿子打翻了。之后养了钱封和钱尚书。
这次昭和一事,不能不查,他能信任的官员只有钱封和钱尚书。
没曾想钱尚书的正妻一日后突然病逝,钱封作为独子只能留下来处理后事。嘉兴帝本想直接下旨让钱封远走江南东路,旨意还没下发,钱云儿就提前得了消息日日在殿前啼哭。
嘉兴帝又不能不顾钱云儿的想法——他还得留着钱云儿挟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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