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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焕会意,带着蓝祈走到最前,跪地迎旨。
其余人也只得跟着跪下,白婠婠怀着胎,分明月份不大,却非要捧着根本不显怀的肚子,让楚长越搀扶着,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楚长凌看了这个小弟妹一眼,没做任何表示,神色平静地宣读圣旨。
他的长相更像楚夫人,比楚长越少几分温润和煦,多几分沉静冷冽;先前短暂地袭了两年公府爵位,而今又领着禁军,满身都是皇城里带出来的庄严肃穆,这样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地念着圣旨,哪怕入仕以来一直饱受争议,也让人难生怠慢之心。
一边是皇帝的心腹宠臣,一边又被骂作弑父叛族的罪人,他却始终能岿然不动,单就这份宠辱不惊就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更不提他短短一年就捏牢了羽林军,心志之坚定、治军之严谨,只能说不愧是将门世家出身。
莫说是与他相交不深的夜雪焕,就连楚长越这个亲弟弟都已经无法分辨,这个与自己渐行渐远的兄长究竟是被时势造就,还是本性如此,只是压抑至今。但无论他眼下的模样是真是假,又或者情愿与否,那都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不走到最后,谁也没有资格评判对错。
——就如同夜雪权,这个重央立朝以来最柔弱也最铁腕的皇帝的一切功过,都只能留与后人说。
既是当众宣读的圣旨,夜雪权自然也不可能说什么私密话题,不过又是夸赞了荣亲王府守关有方,祝福新人琴瑟和睦,洋洋洒洒千余字,却始终是以皇帝的口吻,半点没提及兄弟情谊。
夜雪焕没发表任何看法,端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听完宣读便谢恩谢赏,恭敬接旨,起身让高迁捧旨入府,供在礼堂之中。
众人随之起身,只看夜雪焕如何应对皇帝的来使。
楚长凌道:“礼单我已交与贵府总管,王爷可着人核对。”
“楚统领辛苦。”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夜雪焕对他摆了一个“请”的手势,“楚统领远道而来,不若就留下喝杯喜酒吧。”
称呼虽然生分,语气却极为温和,听不出究竟是真心还是客套。
一众宾客神色各异,楚长凌本人更是怔了怔,显然没想到会受到邀请,眼中闪过的也不知是惊讶还是疑惑。
做了这么久的“皇帝走狗”,巴结和冷眼交错着吃了无数,反倒有些不适应纯粹的善意。
但他很快缓过神来,微笑点头:“多谢王爷。”
被打断的婚礼重新进行,早已等候多时的仪仗队奏起喜乐,一众宾客纷纷上前道贺,仿佛是要刻意掩盖这一场不怎么愉快的插曲。
夜雪焕和蓝祈被围在中间接受祝福,楚长凌带着禁军孑然站在人群之外,只有楚长越时不时回头望他,神情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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