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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伸出一只手,轻佻地探向夜雪焕颈间,小指指尖轻巧地勾住那根红绳,将装有蛇眠秘药的小琉璃瓶扯了出来,踮着脚凑到他面前,神情张狂而诱惑,“凤氏所有的秘药可以说都来源于异血,你敢说你夜雪氏不需要、不想要?”
这话委实过于诛心,抛开前朝余孽的成见,凤氏对于药理的研究绝对可谓当世无双,夜雪氏身为天下的掌控者,不可能不眼馋,否则蛇眠又从何而来?
但这些东西始终见不得人,一则最好的东西必须由皇族独享,二则为了能在舆论上彻底压垮凤氏,夜雪氏早将这些奇药打成了歪门邪道,嘴上说得万般唾弃不齿,背地里却一直没停过研究、改良和使用。
若能有作为一切源头的异血融入夜雪氏的血脉之中,便等同于窥得了凤氏药蛊之术的真正奥秘,若纯粹从皇族立场而言,的确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大机缘,但同时也带来了许多不确定性,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血脉中会存在这种不知何时就会让自己发疯的危险传承。
玉氏与刘家合作时,定然没想到玉恬会倒戈,更不认为她会自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何况凤氏枝繁叶茂,千年之中出现的异血都屈指可数,更不谈是夜雪氏这样人丁不旺的。玉氏当初根本没担心过这个问题,玉恬会与夜雪焕直言,必是已经先和夜雪渊坦白过,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然交托给了夜雪氏,夜雪焕却张口就是“污染”,着实把她气得不轻。
她轻飘飘一句话,直接撕开了皇族那些虚伪的矜持,把所有见不得光的贪婪和阴暗狠狠拍在了他脸上。他若是否认,未免太过道貌岸然;但若是承认,又似乎落了玉恬的下风。
夜雪焕虽自觉理亏,但玉恬的态度也确实让他愠恼。从前身份没戳穿时还要隔着五步距离和他说话,如今都直接动手动脚起来了。他斜着一双凤目,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自重。”
玉恬扑哧一笑,自觉站远了两步,总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转而又道:“我一直觉得凤氏的血脉里有某种疯性,醒祖当年也曾有过以天下为殉的想法;玉家有没有拉夜雪氏下水的疯想法,我确实说不好。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作为一个异血者,我打从骨子里就看不起玉家的人。比起说自己是凤氏遗脉、醒祖后人,我更愿意说我是珑风的后人。”
“很奇妙,珑风在史载上不过只字片语,这大概当真是从血脉里传承而来的归属感吧。”
她顿了顿,忽然语锋一转,“之前听小蓝祈说,你们怀疑先楚后是从月葭那里得到的契蛊,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契蛊是珑风唯一的遗物,虽然醒祖曾言其关乎天下,但嫡系之中早已无人知晓究竟如何关乎天下。国破之时,谁也不曾想起那个不起眼的小小蛊蛹,玉氏也是在安定之后才反应过来。月葭那一支遗族居然能在当时就记得带走契蛊,后来又向先楚后献上契蛊,这说明他们不仅知晓契蛊的真正用途,更知晓潜藏于颐国的玉氏同属凤氏遗脉,而且对祖宗十分不敬,直接向先楚后供出了醒祖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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