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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占尽先机,刘霆却依旧在步步后退;可越是如此,他心中就越觉警醒。逼得越紧,退得越后,到时候的反弹之势就越凶猛,垂死的困兽若是捆不好,同样还能咬死许多人。

他就是要把刘霆逼到退无可退,要他底牌尽出、全势反扑,然后才敢把自己的底牌也亮出来。

他算了算时辰,对蓝祈道:“去换身衣服,跟我出去。”

想了想,又笑道:“穿漂亮些,我们去见见贵客。”

…………

九音阁虽然通宵营业,但白日里的氛围自是与夜间不同的。真要论起来,午后是九音阁生意最好的时段,但上午的时光往往才是最闲适、最宜人的。尤其是在这样没有朝会的冬日晴雪之中,开一隙窗格,点一炉暖香,要一杯清茶、三两小碟,便是听不清楼下琴娘的演奏,光是听一听窗外并不如何喧闹的人声,也足可谓雅事一桩。

谢子芳如今就在享受这样美妙的早晨。

丹麓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雄城,而这座雄城的财富少说也有七成集中在上城之中。光看这北市一处,那些建房的瓦、铺地的砖,店铺里陈设的金银玉器、绸缎绫罗,街上行人的衣着首饰、后面跟着的家仆护卫,扑面而来的都是金钱富贵的味道。

这不过是丹麓城中的小小一隅,更不提那些权贵的府中,还有那巍峨的皇城之内,到底会是何等奢华。

总有人要说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光鲜之下满是罪恶,可又有多少人能拒绝这样的纸醉金迷?谢子芳自认是个真小人,但也强过伪君子,一边口中声讨,一边享受其中。

他端着茶盏,嗅了一口淡雅的茶香,满脸都是陶醉。

西越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贫弱小国,战战兢兢地依附重央而生,也不知有多少西越人把定居重央作为人生最高理想。谢子芳家中经商,年少时曾在丹麓住过一段时日,从此便被这座万顷雄城深深吸引。重央人自有身为大国子民的气度和矜持,对待他国商贩尤为宽容热情,会一脸自豪地介绍丹麓城里最好的去处,甚至书塾的先生看到谢子芳正值学龄,还邀他去旁听课业。书塾里的学童听说他是西越人,个个都与他交好,三天两头给他带些小玩意儿、小吃食,放课后争着与他玩耍,恨不得把重央所有的好都展现给他看。他欣悦、动容、羡慕,却也嫉妒、自卑、不甘,重央人身上总有一种由内而外、浑然天成的优越感,让他无法不自惭形秽,让他时时刻刻都在意识到,他是个西越人,他不属于这片繁华盛世。

——他的祖国永远无法拥有这样的繁荣昌盛,也永远给不了他这种昂首挺胸的骄傲。

他若想要这样的富贵奢靡,想要这样的骄傲自豪,就不能再做西越人。

他不惜叛出西越、转投颐国,不惜以色侍君,不惜卖主求荣,那么多年步步为营,如今他所向往的一切终于就在眼前,不过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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