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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觉到自己的感知系统在逐渐消失,对空间的感知在流逝。
他屏住呼吸,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呐喊,让他不要回头,不要捡起来。
可是晏时清控制不住。
手中的衣物稀里糊涂坠地,晏时清眼里的其他东西都统统消失,只剩下那个小小的药瓶。
——不要去碰。
晏时清朝瓶子伸出手。
——不要捡起来。
洁白的瓶身,和祁九在片场酒店拿出来的一样,这一瓶上面有着补丁一样的药品说明。
——不要看!
信息素安定剂,用于薄弱信息素,通常在腺体清洗前后服用。
轰隆。
晏时清向后摇曳一步,药品在盒子里再次响动。
咔嚓。
他一时恍惚,分不清这到底是真正的动静,还是自己心里的某种事物崩塌的声音。
晏时清与祁九在最清醒时,不约而同地决定对某些事默不作声。
比如不该出现在酒店的可乐瓶,不可能打湿的床,和不应被随便称作褪黑素的药。
他该质疑的,他该当时就找祁九对峙,大声地问他那到底、到底到底是什么。
沉默的代价过于痛苦,晏时清早该知道的道理,他却犯了同样的错。
晏时清觉得疼,呕吐感簇拥上脑,牵扯到五脏六腑都有被啃食的苦痛。
他眼底还存在着方才兴奋的余韵,在这种压抑的静默中一点一点地沉寂下去。
突如其来,像决定春游的下雨毫无征兆地下了一场大雨。
止血胶囊没有作用,晏时清的心口处骇人的伤口依然滚滚流着血。
兔子什么都记得,兔子只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祁九时,贴近腺体嗅到的还是有苦茶味道的柚子花气。
他当时的雀跃、兴奋与欢喜,在此刻通通变得荒谬无比。
晏时清甚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自认为在和祁九处于最好的二十天里,并对这场关系的未来充满向往与自信。
对方到底是为什么、什么时候去做了这个手术。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别墅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
晏时清的兔子耳朵高高扬起,敏锐地捕捉到所有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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