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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荧光,碎做满室流萤星芒。
巨响让裴钧的手停了一瞬,同时门外宁喜高声喊道:“殿下,不好了!”
裴钧正在气头上,斥道:“楼塌了就去扫土,走水了就去救火,贼来了就送官府!闭嘴!”
他回头盯着谢晏,与抱着自己小衣惨遭蹂-躏的谢晏两个人互相看着喘粗气。
裴钧不信邪了,还要与他动手,忽的外面宁喜又焦急万状地喊:“不好了殿下!真的不好了!您快出来想想办法罢!”他贴在门上,谨慎地喊道,“事关国祚……是陛下的事……”
裴钧:“……”
他看了身下的谢晏一眼,谢晏立刻兔子似的团起一窝被子,当栅栏似的搁在两人身体之间,警觉地瞪着他。
事关国祚,裴钧再如何也不能不分轻重缓急,他吐出一口气,压了压心火,“你给孤好好反省反省!”就自谢晏身上离开,拂开床幔下去了。
打开门,宁喜就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手上端着个红木盘,先是往屏风后的内室打量了一眼,见幔帐落着,床下已堆了数层衣物,屋里很静,倒是能听得见仓惶的喘气声,但没有哭声。
裴钧已拢好衣物,不耐烦问他:“到底何事?”
宁喜定了定神,一咬牙,端着红木盘径直进了内室,把盘上的紫苏饮子放在内室的小桌上:“天气燥热,奴煮了点消火降气的紫苏水,殿下一会可以用些……消火降气,消火降气啊!”
裴钧没好气地看着他背影,你殿下坐在外间,你阴阳怪气地端着水去内间做什么,到底给谁喝的?!
他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忍不住一挑眉:“宁喜,大事不好,事关国祚?”
“是是是,真是大事不好了。”宁喜抱着空木盘出来了,在外间晃了晃,“奴才从宫里回来,眼见就要到万寿节了,陛下竟然还没有背下贺辞!”
裴钧捏住眉心:“这就是你的事关国祚?”
宁喜井井有条地说:“陛下背不下来贺辞,到时候万寿宴上就会出丑。万寿宴上陛下出丑,那就是咱们大虞出丑,那些西边蛮子见了,定觉得我们大虞朝中无人,可堪欺负,说不定就会举兵来攻!”
他嗨呀一声,勃然变色:“这可不就是事关国祚吗!”
裴钧:“……”
他哪里看不透,什么国祚,宁喜这番不过是在为谢晏解围。谢晏真是有本事,到府上几个月,就把跟了自己二十年的宁喜给骗去了他的阵营,他笼络人心的本事从来不差,傻了也很能作妖。
但坐在外间吹了会夜风,裴钧也稍稍冷静下来了。
说实话,他也不想乘着一时头脑发热,对谢晏做出什么难以弥补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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