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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气血刹那冲上颅顶,下了马一把揪住段清时的衣领,冷声质问:“段清时!你带他出来玩,为什么不看好他?!我以为你有点出息,至少能保他周全!”
“我、我不知道……”段清时手足无措,脸色被衣领勒得涨红,“我让他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他捉兔子……结果等我回来,他就、就不见了……地上有血,会不会是他的?他会不会已经被……”
“闭嘴。”裴钧将他狠狠掼到树干,“他有个好歹,孤让你们长公主府绝后!”
裴钧低头扫了一眼他手中的衣片,立刻清醒,倏的夺过来仔细摸了摸上面的纹路。
……这不是谢晏的!
谢晏穿的是与自己同出一批的西疆贡缎,只不过他是墨色,而谢晏是赤红。这块红色碎布的料子虽也极为奢华,但更轻盈,多用于女子衣物,并非谢晏身上的贡缎。
段清时跪在地上慌神,裴钧已经冷静下来。
他将墨马的缰绳递到段清时手上,又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当手再次摸到胸-前衣襟时,他顿了顿,还是拿出了一直贴身存放的一块巾帕。
这块巾帕从离京的马车上,就是谢晏在用,还没洗过,带着他的气味。
谢晏喜欢从他袖里摸帕子用,仿佛将手伸进去偷出来的巾帕用起来更柔-软贴心似的,用完了他还会将帕子塞回去,说用过了就是他的了,只是暂时放他袖里,不许裴钧乱动。
早上宁喜说将谢晏的所有东西都扔出去了,其实不然,这块巾帕就还在。
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丢,现下想来,或许正是因为不舍得。
裴钧心下暗嘲了一声,将一应物件都交给段清时,飞快吩咐:“骑快马从孤来的方向出林,那边已没有虎豹踪迹,一路安全。猎场出了此等骚乱,雁翎卫一定已经到了外围。出林后找到纪疏闲,将令牌和巾帕交给他,让他牵追风速速进来找人!”
段清时还慌着神:“追、追风?”
“一条狗!赶紧滚!”裴钧怒而将他丢上马背,往马腿上狠狠一抽。
墨马吃痛地长嘶鸣一声,载着脸色煞白的段清时一路狂奔而去,闪瞬就没了踪迹。
在追风来之前,裴钧也不敢错失时机,一个人在林中摸索。
他先后捡到了一些女子饰物,以及一块蹀躞带上坠-落的玉珏。这玉珏他认得,个把时辰前,它正缀在谢晏的腰上。但这些东西上都有零星血迹。
裴钧不敢想,或许他受了伤。
看着草茎倾伏的方向,他似乎是与一个女子在一起,一路向着山里去了。
裴钧刻意弄出了一些动静,若虎豹还在附近,便会向他而来,而非去追踪谢晏——最好段清时这次能长点本事,在他解决几只虎豹前,能带着追风先一步将他们找到。
……
如此一路寻,他与追风几乎是前后脚的找到了谢晏两人的栖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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