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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心中感动,伸手覆上了二哥的手背。
“没有关系的,二哥写的所有书,我都会看的,以后都寄给我看吧。”
“……”
但是二哥却不说话了。
埃里克有些奇怪,他怀疑自己说了唐突的不礼貌的话,正想道歉时,一滴温热的水却滴在了他的手上。
埃里克慌了,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对。”
“不是。”
二哥摇了摇头,声音哽咽,“不是这个原因。”
埃里克无措地说:“什么?”
“埃里克,我已经写不出来了。”
二哥抬起头,微微扬起嘴角,眼泪却流了满面,“埃里克,我再也写不出这样的了。”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笔了,久到我连字都忘了怎么写。”
“你明白吗?”
埃里克呆呆地看着二哥,脑中又浮现出几十年前二哥穿着精致的礼服,在他面前哭泣的模样。
那时二哥还有着夺目的光芒,未曾想那原来是落日的余辉。
埃里克几乎是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成天浑浑噩噩,脑子里的念头奇形怪状,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雌父以为他是紧张,训斥了他几句。
埃里克简单答应了几声,依然心不在焉。
原本期待的婚礼,变得索然无味,随着时间的临近,埃里克甚至感到了一种绝不应该存在的情绪。
恐惧。
他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在那一晚的快乐面前,他前面几十年的生命都显得那样苍白暗淡而又短暂,那一晚却被无限地放大、拉长,深深地镌刻在他灵魂中,仿佛那一晚上才是他唯一真正活过的证明。
假如不能那样活着,他往后再活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那样也能算活着吗?
可是没有人在意。
所有人都关注着雄虫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随手涂抹的画都将成为传世之作。但没有人去关注一只平凡雌虫也拥有的波澜壮阔的内心。
在自我的极端拉扯下,埃里克终于还是逃走了。
他无法背叛自己的内心。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连风都为他欢愉,它们穿过招展的旗帜,发出温柔的问候声。
————
凡事都有代价。
被抓到的时候,大哥怒发冲冠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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