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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黑发的虫族对他弯起了眼睛。
尽管现场是如此地嘈杂,到处都充满了暴力,混乱不已。但在这一刻,所有虫族都听到了一句话。
“法官,我认罪。”
“我承认,阿德莱是我弄疯的。”
陆昔抬起手,那沉重的锁链绷直,紧接着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利刃,将铁链从中间削断,断口利落平整。
铁链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在法庭里久久回荡。
观众们还维持着和警官们扭打的姿势,甚至还没来得及分开,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他们静静地看着陆昔,感觉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陆昔捏住食指上的戒指,低声道:“我本想挑个好时间同你说的。”
这话是对夏白渊说的。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我更担心我没法在死前成功搞定,幸亏这件事没出岔子。”
明亮到几乎可以说刺眼的灯光下,黑发红眸的虫族缓缓摘下了戒指,黑曜石的戒指在桌面上滚了几圈。
以他为中心,一股明显的信息素味迅速地扩散开,瞬间就席卷了整个法庭。
并不浓重,却很清晰,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的一股微微香气。
“噗通。”
“噗通。”
“噗通。”
一排排的雌虫倒在地上,他们一个个都失去了力气,泪流满面。
世界,安宁了。
那些困扰着他们,哪怕是在最深最沉的梦里都挥之不去的噪音,以及无法忽略的疼痛——他们甚至不知道疼在哪里,这疼痛好像不属于他们身上的任何一部分,但他们又觉得全身都在疼痛。
现在全部都消失了。
他们仿佛回到了还在虫蛋里的时候,那样平静,那样温柔。
陆昔坐在桌面上,伸手拉下夏白渊的帽子,直视着他青蓝色的双眸。
夏白渊的绷带一层层掉下,逐渐显露出他清隽精致的脸。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半是惊诧半是恍然大悟。
“原来你真是雄虫。”
陆昔拿起戒指塞进他的手里:“这是我雄父留给我的戒指。”
————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刚被陆墨捡回去,彼时他还懵懵懂懂,无法自主地控制精神力。
房间总是破破烂烂,再坚固的墙壁也会被卷成一捆废料。
雄父不以为然,觉得他只是有些活泼,并因此很是得意。
直到他某一天又没控制住自己,这一次却在一阵距离的头痛之后,陷入了昏迷。
醒来之后,雄父将这个戒指送给了他,让他从此不要再轻易摘下。
“我知道,那是你的本能。”
“你想要成长,你想要成熟,但是不行。”陆墨蹲在他的床前,墨绿的眼眸暗暗沉沉,“突破精神力限制,你有千分之一的几率成功,而假如失败了,你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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