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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看不到的是,此时对面那一小节楼梯的拐角处,白衣女人正站在漆黑之中盯着他。
朦胧之中淮栖似乎听见有人在低语,但身体发软到动不了。
他很希望这时候有个神明真正选中的“救世主”出现,出场方式和台词中二一点也没关系,至少能拍一拍他这个吊车尾的肩膀,告诉他恐惧的东西已经被赶走了。
但他只能想得美。
邻居似乎在开什么扰民的派对,掺着杂笑声、尖叫和低音炮的噪音把楼道的声控灯给吵亮了。于是他面前的白衣女人就此消失。
淮栖很久没动身,只有约莫着灯要熄灭的时候才跺一下脚。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拐角的窗户时,在想象自己坠落的场景,那感觉比现在还要轻松一点。
但是只有一瞬,淮栖就回神了。
邻居不断的欢声笑语与他产生了一张隔膜。淮栖再次把脑袋埋在膝间。在人们眼里着,这是一个“脆弱”的动作,他上了大学之后就没怎么做过。
他就坐在那里,激增的恐惧退潮之后,眼眶生理性地发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湮没了他。
淮栖心想,这种鬼日子究竟什么时候能到头。
第2章 绵羊(二)
……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能看见“鬼”的?
淮栖难以解释自己的过去——回忆太抽象了,甚至连父母的信息都是模糊的,他很多年都没有将两人脸上的那层灰尘抹掉。
他连自己看到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鬼魂都忘记了。
这到算不上是“失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脑海里储存着一些“淮栖”这个人参与过的东西,却始终有层无形的膜使他融入不了。
简而言之,他在久远的记忆里失去了共情能力。所以当他试图要回忆十七岁以前的事情,就像一个突兀又怪异的管理员在审视别人的书库。因为难以联想,必须要顺着逻辑和准确号码才能摸到。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状态,淮栖也不知道。
若是淮栖某天死去,墓志铭上镌刻的“人生总结”一定是这迷茫的三个大字:不知道。
关于这种状态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淮栖可能精神上或者心理上出了什么问题。
人是很难主动发现自己心理有缺陷的,淮栖也不例外。他宁愿自己就这样昏昏噩噩地过下去,到最后真的躺在“不知道”碑下长眠。也不愿意去找个心理医生聊聊。
要把自己压心底的私事交托给一个陌生人,简直可以要了淮栖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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