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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黑暗又腐朽的种子埋藏得太深,从泥沼深处开出鲜艳夺目的食人花,一点点啃噬她心脏。
如今重现天日,仿若这沉沉压在她肩膀上的罪恶痛苦全然消失,化为阳光下一缕轻烟。
不消宋知夏继续逼问,她面上带笑,坦然道:“还有她自杀,你不是奇怪她为什么会自杀?那是因为我特地去拜访过她,带着奖杯。”
那个下午在她记忆里鲜活如昨。
时隔二十年,岁月在林怡脸上留下些许岁月痕迹,唇角眼尾都添上纹路,可那温婉柔和的气质却从她身体每个角落散发出来,拥有蓬勃生机。
一看就是过得很称心如意,可她什么都没了,丈夫死了,名誉没了,钱财只够温饱,她有哪里值得如意?
楚柔想不明白,正如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什么都有了,这些年还是苍白又疲惫,每次想起林怡,总会心绪难平。
好似只有她彻底消失,那口堵在胸前的气才能顺出来。
于是她把跟谢衡上床的照片甩到她眼前,微笑欣赏林怡霎时天崩地裂的表情。
再拿出当年得到的奖杯,一字一句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一切如她所料,林怡是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女人,面对如此沉重打击和羞辱,她选择用死来结束一切。
宋知夏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这个疯子,就该去疯人院待着!”
他呼吸有些急促,眼前万花筒似的不住倒带她说的东西,这些似乎都藏在他记忆深处,但被打乱成碎片,纷纷扬扬,拼凑不到一起。
与此同时,他口袋里的纽扣录音机将这一切无声录下。
“这就算疯?那是你还没见过更疯的。”楚柔咧开嘴,露出森白牙齿,那是个扭曲到有些变态的微笑,她拿出张照片扬了扬,“要看这个吗?这个跟你爸有关系,哦,他死时你还小,对他也没什么印象了吧?”
宋知夏头疼得快要炸开,模糊看见她拎张照片晃动,他下意识往前靠近了步,想看清楚上面内容。
刚踏上一步,他骤然整个人悬空,脚底下并不是普通砖石,而是空心的!
宋知夏眼底倒映出楚柔脸上让人恶心的笑容,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拉住她,两人重重往下坠落。
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头顶上的光微弱遥远,空气中弥漫新鲜泥土气息,虫子被重物砸落的声音惊扰,顺着洞穴壁往上飞窜。
又黑又沉的混沌里,宋知夏耳边落了道声音:“你爸爸被我勾引,经不住诱惑,跟我睡了。后来他因为这事自责,魂不守舍地过马路发生车祸。多年后跟你爸伉俪情深的你妈受不住刺激,自杀。”
那声音又轻又软,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温度:“那么你猜猜,现在我要干嘛?”
宋知夏在失去意识的边缘徘徊,喘.息,周遭一切都仿若浸在深水里,包裹着往下沉。
她要干什么昭然若揭。
“就差你了,”楚柔低喃道,“就差你,你就可以跟他们团圆,但我不会那么做。那样你就太幸福了不是吗?”
“这么多年,我算是明白一个道理,快乐轻松都是留给死人的,最痛苦的是留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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