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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章太医说的祛毒一事,也就是子虚乌有了。
章太医在撒谎吗?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余舟越想越觉得想不通,脑袋里又变成了一团浆糊似的。
他起身想去出去透透气,由于心不在焉,起身时不由带翻了矮几上的果盘。
裴斯远听到动静忙快步过来,一脸不安地问道:“没磕着吧?”
“没有。”余舟忙摇了摇头,心道裴斯远有时候真像是把他当成了三岁小孩似的,动不动就担心他磕着碰着。
他一个大男人,磕着一下又能如何?
磕着,碰着?
余舟骤然想起了先前章太医的医嘱:
“尽量不要有太过剧烈的活动,别磕着碰着,走路稳一些,别摔着。”
当时余舟就觉得奇怪,他们若是中了毒,为什么还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磕着摔着?
这要求怎么听都很奇怪,但他心思单纯,又觉得章太医资历老,定然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从不敢质疑。
如今这么一想,只觉得此事处处都不对劲。
不仅章太医,自从他搬到裴府之后,裴斯远的举动也颇为不寻常,只是他此前从未深想过。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裴斯远有时候上下马车会抱着他,走路上下台阶,也会扶着他。
在裴父来了京城之后,他们的住处甚至被铺上长毛的地毯,屋里的案几也都被换上了软榻,就连院子里的地砖,都换了不容易打滑的那种。
当时余舟以为那是裴父为了补偿裴斯远挨打……
如今想来,竟是为了他吗?
因为他不能磕着,不能摔着……
因为他肚子里有个孩子……
余舟心底一沉,骤然想起了自己那日问裴斯远有没有想过做父亲那句话。
裴斯远朝他说,从前没有想过,如今……有过一点点念头。
他当时还以为裴斯远要去找个姑娘家成婚生子,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余舟径直走到内室的榻上躺下,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他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这段日子以来,身边早已有了这么多“异样”。
偏偏他太过迟钝,竟是丝毫没有怀疑。
若非今日动了这个念头,只怕他还能继续糊涂下去。
章太医骗了他,裴斯远也骗了他。
他是真的有孕了……
因为他有孕了,章太医才会对他百般看顾,裴斯远才会整日那么小心翼翼,甚至不让他回家。
也是因为他有孕了,他才需要喝药。
而且那药并不是什么安神汤,而是安胎药。
余舟扯过薄被盖在身上,只觉得浑身都止不住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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