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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非让你气死不可。”裴父气得走到一旁坐下, 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干嘛。他一拍桌子再次起身, 走到裴斯远面前,问道:“你干的?”

“是。”裴斯远表情十分坦然。

“你学什么不好?学你那个杀千刀的伯父搞大人家的肚子?”裴父痛心疾首道:“你知不知道男人生孩子是会要命的?你这是杀人啊你个孽障。”

裴斯远目光一黯,道:“我不会让他有事。”

“说得轻巧?”裴父怒道:“这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妇人有孕尚且九死一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裴父显然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他在厅中来回走动, 一会儿骂裴斯远是个杀千刀的孽障,一会儿又羞愧自己无颜去见祖宗,说着说着又想起平西侯的下场, 忍不住再次悲从中来,竟是要痛哭一场。

“爹。”裴斯远好心提醒道:“这个时候哭什么呀?该动家法。”

“对。”裴父被他这么一提醒,总算想起了正事, 朝外头吼道:“来人,上家法, 今日我就要教训这个孽障,不把他打死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裴斯远自觉地将上身衣服一扒, 露出了劲实的脊背。

裴父见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早已被气得失去了理智, 只恨不得立刻将人踹上几脚撒撒气。

“你以为老子不会动手是不是?”裴父怒道。

“爹, 您可千万别手软。”裴斯远道:“打死我不打紧, 您别气坏了身子。”

管家听了动静从外头进来,忙劝道:“公子您倒是说句软话啊, 怎么还火上浇油呢?”

“今日老子就打死你,为裴家清理门户。”裴父挽起了袖子, 接过家仆递上来的鞭子。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管家忙跪下求情道:“这里头保准是有什么误会!”

他说着看向裴斯远着急催促道:“公子您倒是狡辩……辩解一下啊。”

裴父闻言也看向裴斯远,似乎是期待对方能辩解几句。

不管怎么说,裴斯远是他的儿子,他心底终究是不愿相信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此前平西侯一事,已经给了他极大的打击,如今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是个误会。他盼着裴斯远能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哪怕是有什么苦衷呢?

“爹。”裴斯远看了一眼裴父手里的鞭子,道:“这厅里地方小,施展不开,要不您出去打?”

裴父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挥起鞭子便“啪”地一声甩在了裴斯远身上。

若他稍稍冷静一些,便能意识到裴斯远今日的反应太不合常理。

世人犯了错大多都是极力撇清辩解,哪有上赶子讨打的?

可裴父这几日早已被接连的打击搞得头昏脑涨,今日又接连遭受冲击,这会儿哪儿还有理智可言?

另一边,余舟喝完了药,便觉有些不安。

大概是出于某种直觉,又或者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心虚,他总觉得裴父叫裴斯远过去,不是什么好事儿。

会不会对方还是怀疑他们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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