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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远眼睛一亮,道:“谢谢你,余贤弟。”
两人沿着河滩朝着营地相反的方向走,没一会儿便将身后的嘈杂都抛开了。
裴斯远转头看向余舟,便见他的侧脸被阳光勾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边,让人一时间看不大真切,却又忍不住想凑近些仔细看清楚。
“我听来喜公公说,你曾经救过陛下的命。”余舟看向他道。
裴斯远忙收敛了探究的目光,应道:“你这么关心我啊,还特意去找来喜打听我……和陛下的事情?”
余舟闻言下意识想否认,又念及裴斯远如今有点可怜,便默认了这话没反驳。
“那年他还是太子。”裴斯远道:“我们一起去南边,在半路遇到了匪患。出发前我俩都有点托大,只带了几个护卫,没想到山匪人多,将我们和护卫打散了。”
裴斯远在河滩边上找了块大石头,拉着余舟一起坐下,又道:“他功夫不大好,跟山匪动起手来毫无招架之力。我一个人既要顾着自己,又要照应他,很快就体力不支了。”
“后来呢?”余舟紧张地问道。
“后来。”裴斯远看向他,眼底带着熟悉的笑意,像是在说一件极为轻松的往事,道:“有人偷袭他,我为了保护他躲闪不及,替他挨了一刀,肚子让人拉开了。”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腹部,比划了一下,道:“若非我借力往后躲了一下,那一刀估计能将我的肠子都切开。不过饶是如此,我也流了不少血,差点死在那里。”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余舟几乎能想象到当时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说是命悬一线也丝毫不夸张。
“你们怎么获救的?”余舟问道。
“护卫找了过来,将我们救走了。”裴斯远道:“后来我昏迷了四五日才醒,肚子上被人缝了长长一道。”
余舟闻言下意识朝他肚子上看了一眼。
“你要看吗?”裴斯远说着就要去解衣服,
“不用了。”余舟忙道。
裴斯远忍着笑道:“从那以后,我与陛下就成了生死之交。”
“那个时候,你只有十几岁吧?”余舟问道。
“嗯,我十五岁,他二十。”裴斯远道。
余舟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十五岁的裴斯远应该比现在更稚嫩一下,但想来也是个英武少年了。而二十岁的路知南,一身贵气,温文尔雅,想来也是个翩翩公子。
只是不知少年裴斯远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仰慕路知南,还是又经历过什么?
裴斯远见余舟面上神情几经变换,先是有些惋惜,又有些疑惑,最后化为一丝怅然。
于是他再一次轻易猜到了对方的心路历程。
只见他调整了个姿势,望着不远处的河面,用一种充满了忧伤的做作语气道:“余贤弟,你知道仰慕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那个人在你心里,那么耀眼,那么高高在上,你恨不得将自己揉成一团送给他,又怕他不愿接着。”
“我……不太知道。”余舟老老实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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