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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侍于侧
屏风后,裴斯远捂着被路知南踹了一脚的腰,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走了出来。
他目光刻意往小起居郎身上一瞥,果然见对方又垂着个脑袋,露出来的脖.颈则红了一片。
当日,余舟坐在小几后头就没敢抬过头。
他一直熬到皇帝批完折子说要回寝宫,这才如蒙大赦。
余舟从御书房出来,一路恍恍惚惚地到了宫门口。
他从角门刚一出来,便看到自家马车正停在不远处等着。
不待他走近,马车的车帘被人从里头掀开,他这才发觉马车里竟还坐着个人,正是余承闻。
“爹。”余舟走到马车旁,朝着里头先行了个礼。
余承闻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像是在确认他安然无恙。
“上来吧。”余承闻道。
“是。”余舟这才扶着车夫的手臂,上了马车。
他原以为余承闻刻意在此处等着自己,是有话要说,毕竟依着平时的时间,余承闻应该在小半个时辰前就回家了。但不知为何,余承闻见了他之后,却什么都没说,好像真的只是来接他回家似的。
余舟进宫当值与在衙门里时不同,收工的时间要根据皇帝的心情而定。若是皇帝早早就办完了公事,余舟就可以早些回家,若是皇帝要加班熬夜,余舟就得跟着加班,以防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记。
依着庄舍人那意思,他最好连皇帝晚膳吃了什么,夜里见过什么人都记着才好。
不过皇帝说了让他不必跟着去寝宫,余舟可没那么大的胆子非要跟着。
况且,在御书房里他“承受”的也不少……
想到今日屏风后那动静,余舟不由又有些尴尬。
余家的马车缓缓驶离。
街对面的某个角落里,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隐入了巷口。
“如何?”
京城某处宅子的书房里,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问道。
“回大人,余舟从宫里出来时看着一切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既不像是受过责难,也不像是挨过训斥。”探子道。
“也就是说,裴斯远调了他去御前,竟当真只是做起居郎?”那人又道。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探子又道:“不过今日余承闻出了户部衙门之后,一直没有回家,在角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一直接到余舟才打道回府。”
那人冷哼一声,道:“余舟那小子没什么心眼,余承闻又不是傻子,他那儿子平平无奇,一夜之间官升数级去了御前伺候,他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这里头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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