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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城特意在此顿了顿,放缓语气后,继续说:“如果你是那个人,布这个局的时候,最想做的是厕足其间,还是坐山观虎斗?”
袁牧城显然已经把这个疑问想通了,此刻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引着江时卿思考。
眼下与崔承牵扯最多的无非就是冯氏、颜氏和沙蛇,可颜氏并不知道沙蛇的存在,见到飞刃也只会想到当初刺杀陛下的那伙人,而颜有迁早已认定那伙人与寅王相关,再有上回崔承在迎晨殿触怒天子的事,冯若平一言不发,事后也无意帮崔承脱罪,在旁人看来,或许崔承已经成了冯氏的一枚弃子,他心生不满设法报复也是合情合理。
而对于冯氏来说,沙蛇刺杀刘昭禹不成,便想趁早让冯颜两家翻脸,好在内斗时挑起战乱。于是沙蛇借颜凌永和崔承被共罚于礼陈寺的机会,杀了这两人,让旁人以为崔承杀人后想嫁祸给他们,借此搬弄是非,刻意把挑起事端的罪过都推到崔承身上,让自己站在了有理的这方,日后在与冯氏清算利益时才好得逞一些。
江时卿思绪飞转,很快便寻见思路,跟了上去:“这人真正的目的,是想营造崔承还未布置好现场就被人带走的假象。如此一来,在颜有迁眼中,崔承此次是自作聪明有意杀人,本想利用飞刃让人对寅王起疑,中途却被冯氏发现,可当时情况紧急,冯氏便干脆把人带走了。但在冯氏眼中,颜氏不可能以颜凌永的性命为代价设局,另外,靖平王府无人帮扶,出事当晚又有守卫替你作证,那么有理由带走崔承的人,大概只有沙蛇了。”
袁牧城笑了笑:“聪明。”
“此事一出,挑拨的是颜冯两家以及冯氏与沙蛇之间的关系,可冯氏既与沙蛇为伍,必然不会想着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所以这人定然不与冯氏同心,”江时卿说,“说了这么多,将军不打算透露一下自己心中的人选吗?”
此时的江时卿瞧着比方才来了些精神,面上不知是怎的有了些淡红色,袁牧城又难耐地想看他,只想看他。
“你和那个人的计划都是杀了颜凌永和崔承,只不过你想让人以为颜凌永是崔承杀的,崔承则是被沙蛇除掉的,而那个人想的却是制造崔承想把罪名嫁祸给沙蛇却意外被人掳走的假象,虽有所不同,但目的一致,”袁牧城说,“不过我在想,这人虽在离间颜冯两家,也未必不是颜氏的人,他可以假意和冯氏同盟,转头又在颜氏面前表现自己的诚心,反正都是作壁上观再从中渔利,无论是冯颜两家还是颜凌永的命,于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想要的是在两家的争端到达顶峰、再无暇顾及其他时,独得掌控傀儡皇帝的权力,所以我猜这人是……”
“徐玢。”江时卿接道。
“深得我心,”袁牧城露出悦色,接着说道,“此人既能唤得动死士,还需有权有势,且权势要大过颜有迁和冯若平。徐玢与姜太师师出同门,如今他只身登上太尉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说他身旁没几个同党同盟,我倒是不太信了。此外,寅王坠马事发后,徐玢的学生余敬突然称病离阇,而后司马监又有几人无故丧命,想必多少与他有关,不过……”
“不过害寅王坠马的和带走崔承尸体的人若都是他,这善后的事宜却又处理得太草率了。”江时卿与他愈发默契。
袁牧城因这点默契心感愉悦,语气也变得轻快:“不错,坠马一事,他这么处理,倒像是事先未能远谋,只能在事后收拾残局,所以这个人选暂时保留,还不能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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