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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前面那人又发出了第二声咳嗽,已经是隐忍过的,但依然听得出来肺里的难受。
正是答题焦灼的时候,这点动静很快就引来不满,陶与舒听见有人不耐烦的“啧”了声,就立刻用左手捂住了嘴。
迟迎一边转笔,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不是刻意要看,只是实在没什么别的好看,目光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他身上。
他看到陶与舒抬起手来别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露出掩在碎软发丝下面的耳朵,很小的一只,透着粉润的莹白,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某种干净的贝类。
迟迎突然想到刚刚有人小声说“他也只是长得白,没见过有男的像他这样白的”。
也不只是白。迟迎心想。
在这之前,迟迎很少关注一个人的外貌。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和那些青春期荷尔蒙泛滥的男孩女孩不一样,迟迎的初中时代就像一面平静的湖泊,很少能泛起什么涟漪。
他倒也并不是不开窍,只是觉得那些事情离自己很远,远到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必费神去想的地步。他也没想到会有一天,自己坐在一个地方,盯着一个陌生人的背影看了好半天。
铃声响起,老师开始收卷,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拉开凳子的声音,迟迎早就收拾完了笔袋和书包,却暂时的,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前面的人动作有些慢,陶与舒似乎是感冒了,有点恹恹的,怪不得刚刚一直在咳嗽。
整个屋子的人都在留意陶与舒,他却仿若没有知觉,兀自慢吞吞的收拾好了东西,背上包准备出门。
坐在第一排第一个的男生是个有名的刺头儿,此刻正转过头瞧着这边,陶与舒走过去,他一条腿大喇喇横在那里,一点要收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陶与舒脚步顿住,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正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一道冷冷的嗓音,少年变声完的嗓音略显沙哑低沉,“让一下。”
陶与舒一愣,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刚要回头,前面的那个刺头对上迟迎的视线,却目光一沉,下意识的收回了脚。
迟迎两步跨了出去。
陶与舒转过头想看看刚刚说话的这个男生,却只擦到一片衣角,没能看到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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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和一个身体不好的老人的缘故,迟健生的丧事从简,可尽管这样,迟迎还是前前后后忙了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迟迎从不知道死了人也有那么多手续要办,两边亲戚都没什么靠得住的,他一样一样的自己跑,盖完签章的那天有社区工作人员来办交接,两张卡,每月七百元,这是以后迟迎跟奶奶两人一共的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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