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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升到了黄金百两!”衙门的小吏一贴上告示,人群便潮水一般地涌了过去,皆啧啧惊叹。
“皇帝还真有钱!”一个声音嘟囔着响起,随后往里挤,“让我看看。”
挤到了前头,看着那副画像,无我赞叹道:“画得还挺像。”
旁边的人看了他丢在人群中都认不出的一张苍老面容,笑道:“这老汉说得好像他见过上头这道士一样。”
无我嘻嘻一笑,“现在不就认识了,我要是能找到他,棺材板就有了。”
人群爆发出一声哄笑,“这老汉是想要拿金子做棺材啊!”
无我也不闹,在他们的眼中拄着拐杖退了出去,转过两三个小巷,出来却成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汉。
他随性地走到一处酒棚,随意和棚内的一桌货郎聊了两句,便分得了一碗米酒,坐着他们匀出来的地方喝着,随意拣些趣事来说,眼睛却时不时地瞥一眼远处的一座酒楼,在那酒楼的屋檐之上,遮遮掩掩地有一个人坐着。
同桌的汉子见他频频张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以为他在看对面青.楼的姑娘,调笑道:“兄弟想见见世面?”
无我捻了一颗花生米咬着,含糊道:“就手里的那几个铜板,哪里敢去啊。”
他又瞥了一眼屋顶上那个寥落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后便专心和桌子上的人划起拳来。
夜风吹了一个花生皮,卷着往酒楼上走,而后蹲在那个紫衣男子的身边不动了。
身着华服的男子坐在酒楼的屋檐上,拎着一坛酒俯视着繁华的夜景,细碎而明亮的夜市几乎要晃了他的眼——在辅帝阁中待得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人间的烟火,也没有吃过人间的食物。
烈酒下喉,赵珩却品不出什么味道,可他能感受到酒气正在迅速腐蚀着他的喉咙,顺着他的肺腑侵蚀着他早就残破的身子。
他找了那个人一百多年,却毫无音信,只能靠着辅帝阁对他们之间微弱的联系,苟活至今,而就在今天,在他醒来之后,看见的却不是墙面上一直挂着的画像,而是一片天光——辅帝阁凭空消失了,他和那个人之间微弱的联系彻底断了。
离开辅帝阁,他活不过十二个时辰,赵珩索性寻了个地方喝酒,平静地等待着他这条早该结束的生命停歇。
这个酒楼的位置好,地段也很有意思,西边是一溜儿的高楼,是平都最繁华的街道,夜里热闹得也像是白日一般,而东边却是做苦力的棚户区,只有几个寥寥落落的酒棚,是江湖客们最爱歇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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