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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卡在手提袋里的楚虞已经老老实实趴在床上,白色被子盖住哟尾巴。那条鱼正赤着上半身,手指捏着栏杆,从上铺探了半个身子出来。
“咕?”
楚虞歪头看着任雀和小女孩,后脑勺正好遮住车顶的圆灯,仿佛在车厢里展开一轮月食。他的面容在逆光处轮廓模糊,唯有脸型棱角分明,再加上那额外明亮的眼瞳,确实像车厢里藏着的妖怪。
“他不是大哥哥的东西。”任雀看了眼楚虞,纠正小女孩。
“那是什么?”小女孩纯真地问。
“是……”任雀斟酌着用词。
“阿倩!”
颇为慌张的女声响彻整个车厢,由远及近,仿佛某种大型怪物踩着地雷咆哮而来。任雀愣了一下,眼前一花,等他再将视线聚焦,面前就站了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女人算不得苗条,棉裙子恰好勒出她腰间的赘肉,又被长款毛呢大衣彻底掩盖。她手里提着一袋零食,从任雀的角度只能看清一桶方便面。
她匆忙把东西扔在下铺,慌张地扯过阿倩的胳膊,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身边。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阿倩的母亲——任雀这样认为。那女人毫不掩饰自己对任雀的防备,她先是当着任雀的面把阿倩骂了一顿,而后警惕地打量着他。
也怪不得女人起疑心,任雀实在太像人面兽心的人贩子了。
他长了张很有迷惑性的脸,五官线条异常柔和,若是留了一头长发,被认成女孩子也不奇怪。眼下泪痣削去他的攻击性,使那双眼睛里藏着温暖又惬意的笑,他身量高却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实际一个能打好几十个。
“嘛,别紧张,我是中铺的乘客。”任雀把双手都抬起来,眼睛眯起,示意自己不是坏人。
女人并未全然信任任雀,她把阿倩拉到床头,时不时打量着任雀,再不跟他说话。
任雀耸耸肩,也没心情再管她,因为雌黄和芸黄带着食物来了。
一袋子零食,两桶方便面,任雀翻翻找找,除了绷带和伤药之外,居然还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保温桶。
他拎起绘有粉红翘屁小猪的保温桶,在雌黄眼前晃了晃,不安好心地逗弄:“是怕我死掉所以连夜炖的补品吗?不过你这诚意实在不太足,用买煎锅送的保温桶可配不上我尊贵的身份。”
雌黄在对床下铺坐下,他用明知故问的眼神扫了下任雀,淡淡道:“老板,有人曾经说自己贫贱出身习惯了苦日子,所以我们的工资几十年一分不涨,明明人类世界辣条都从一分钱涨到五块一包了。”
任雀眨了眨眼,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
雌黄不为所动。
芸黄吐出嘴里的棒棒糖,用甜到发齁的嗓音矫情地接替兄长的话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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