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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眼含着泪花，忿忿不平。

蒂克维力没有停下，享受李斯向自己嗔怪的过程。

最上心的还是对方的抗衡。面对自己含笑的真诚邀请，将心比心之下，李斯脱口而出的一句“我不想”，满腔热忱浇灌大盆带冰的冷水。

他到底在顾虑些什么？蒂克维力猜测李斯有难言之隐，可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之间总是隔着道屏障，永远没法接纳到对方。

靠边站，手背挨着大腿，蒂克维力顺手扯过椅子让李斯坐下，他自己直接盘膝席地而坐。有一搭没一搭问着，剑眉挺直挂在脸，只是俊美面庞绷着。

“话说，你是不是心里藏着很多事。最近觉得你压力很多，放轻松点。”清冷腔调面对眼前人显得温煦，暖洋洋的阳光平铺两人身上，蒂克维力瞧着，脸上神情淡然。

只是，吻上那姣好唇形。

如同忠诚的宗教信徒虔敬誓愿，“相信我，告诉我吧。”

李斯垂下的睫毛留下阴影在眼底，抬起头，看到的便是殷切的金色眼睛。心脏跳动频率不正常，他热血沸腾的血脉搏动于此时，迷走神经的激素分泌很不对劲。

我不是不想，而是……过于害怕。

从随意接受这份感情开始，李斯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或许不懂情爱的乐趣才大胆飞蛾扑火。可是，它不受控起来，就在受到委屈，他能想到的人竟然是蒂克维力。

而不是自己。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李斯怔了下。令人迷醉的气息就在身侧，呼吸不由急促，心尖发出不满的刺痛。

不信任感，最早来源于李斯孩童时期父母的承诺，也正是这样，他更愿意依靠自身，而不是迷晕头脑跟着别人的思路跑。

“这种受控的感觉让我迷失。”李斯泪液在讲话时就要夺眶而出，生生控制住直到眼圈憋红，哽咽着，“蒂克维力，你了解我吗？真正的我是没有过这么不设防的交流，这种感受像什么？我也不清楚，呜呜……”

他真的不知道，就连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李斯也说不上来。

抱头痛哭，缩在椅背上，李斯语无伦次解释：“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看到了光，可…我害怕终有一天我又没了。”

蒂克维力也哭了，抽抽噎噎的青年身上设下的枷锁太多，让他一下子露出柔软的肚腹，惹得人疼惜。男儿有泪不轻弹，到了伤心处哪能不落泪。

“宝贝，不要哭，我的错。”蒂克维力一手接住淌下的泪珠，一手小心细致抹去泪眼汪汪快要泣不成声埋头的李斯，声音都带着颤抖，哀求语气，“抬头好不好，脸都红了。”

闷着在臂弯，眼泪模糊视线，李斯感受到熟悉触感的大手不时掠过脸颊，短短几秒的回神。他仿佛听到悲痛的哭腔，反而停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