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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便是七月了,说是叫他们来除山匪,但半个多月一点动静也没有,路千棠觉得自己彻底变成了个挂名将军,成天被几位官老爷请到这里喝酒,又去那里听曲儿,他不好推辞,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赴一场宴,也算是另一种意义的“忙得不行”。
路千棠不由觉得好笑,这种日子再过下去,跟当初的那位闲散王爷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天晚上路千棠又被请去听戏,连带着秦欢翎他们这些二三级职衔的请了七八个,戏园子的二楼除了他们便没人了。
路千棠年少时经常跑望水楼,没少蹭戏听,还从未坐在雅间里听戏,如今旁边小厮伺候得周到,戏台上也唱得热闹,但他还是意兴阑珊、心不在焉的。
请他们来的那位大人有些惶恐,问道:“将军不喜欢这出戏?不然叫他们换一个?”
路千棠回过神来,冲他一笑,说:“不用换,我向来容易走神,不必在意。”
秦欢翎就在旁边嗤嗤地笑出了声,低声说:“这相思成疾,天天盼望着郢皋来信,盼望得人都快成石像了……哎呦!”
路千棠把边上的金桔砸了过去,冷冷一瞥他,说:“闭嘴。”
秦欢翎揉了揉被砸中的额头,也不怕他,笑呵呵地继续听戏。
台上的青衣水袖打得漂亮,唱腔也是一等一的好,就瞧她长袖一摇一晃,唱道:“说那倾城的人儿——桃花藏两靥,白玉造了这凡身,似那九霄之上有神明,为谁生了情根,坠入了、这茫茫红尘啊……”
路千棠跟着这唱词忍不住想起一张容色张扬的脸来,他好像瞧见那双盛气凌人的凤眼冲他一笑,竟然不由得出了神。
这一想就越想越远,路千棠神色变了几变,耳根可疑得一红,神思八成已经绕古阳城跑几圈了,终于想起来一件自己烦了好些天的事。
路千棠喝了口茶,暗中一阵牙痒痒,心说,我的信上个月中旬寄出去的,再晚也不至于七月还收不到回信,他在干什么,不会真跟别人瞎混去了吧。
路千棠想着忍不住磨了磨牙,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那位殿下坐在棋缘馆里左拥右抱的德行,心说这个账回头一定要翻。
他正在心里磨刀霍霍,那请他们听戏的东道主突然开口道:“听说将军来到古阳还未拜见过楚王殿下?”
路千棠凶神恶煞的表情还没收回去,把那郡官差点吓个踉跄,路千棠转瞬又换回了一副周到样子,说:“拜帖下了许久,楚王殿下一直不得空,便一直还没机会拜见。”
郡官陪笑了两声,说:“将军不必介怀,楚王殿下难得一见,不过只要多去杏烟河畔走走,倒可能比下拜帖更快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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