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畏惧疼痛者自断一臂。
我终于明白,这才是游戏剧情想要达到的结果。
一味追求反转的戏剧性,到了残忍的地步。
所有人踏上对岸生地的冻土后,巨大的火山口终于开始喷发,瞬间吞噬了秦属玉和秦三楚渺小的身影,再继续往上,连顶上的树根也未能幸免,隔绝偃城的屏障被冲破,海水如暴雨倾盆,瞬间将我们冲散,拍至半空。
我看到一个又一个光点飘起来,向遥远的海面飞去。
那是弟子们带来没用完的犀角,内里中空,很容易浮起来,聚集的图案还是很像一只鸟。
一只本应生活在池塘里,飞不高的,真正的属玉鸟。
而不是木头做的复刻品。
它如今已能自由翱翔,足够逃离命运牢笼。
属玉也一定能看到。
我的思绪开始涣散,呛水的感觉很不好,肺里疼得厉害,就好像生命随着氧气在一点一点被挤压出去。
随着我飘得越来越高,偃城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小,远看是一个燃烧的圆球,而被撕开的树根裂口,则只是条狭窄的缝隙,却挤出了不计其数的东西。
有完整的人,也有破碎的木偶。
原来它的燃烧,是为了喷薄出生命。
就像孕育一切的子宫。
当然,以上都是我疼痛过载产生的错觉。
这里非但没有孕育生命,反而葬送了属玉师兄。
我也知道偃师的生死划分得没有那么明确,属玉师兄死后,秦四暮将延续他的生命与记忆,是另一种诞生。
我在还不明白生死意义的时候,和所有仿生机器人一样,觉得自己活了很久,可能几十年,可能数百年。
但好像直到现在,才第一次体验诞生的感觉。
原来它是件这么痛的事。
痛到系统瘫痪,无法做出任何应急措施。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溺毙的时候,荆年熟悉的手触上了我的指尖,时间仿佛突然放慢,汹涌海水变得温柔,我和他一同降落。
第95章 焉知祸福
惊涛骇浪并未肆虐多久,转瞬就凝结成壮观的巨型冰雕,荆年未动一根手指,就将粉碎成沫,洋洋洒洒落起了雹雪。
海面依旧遥远,燃犀像稀稀落落的星光。
但现在没人有心思赏景,我忧心忡忡,此处乃是我们初来乍到,无人领路,难以辨认方向,游戏系统还在刻不容缓地发出新指示。
【请抓紧时间找到春瘟的源头物件:霜花扇,并遵照五瘟塔浮雕的指示,将其烧毁。】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柏霜失踪多日,迄今也没有消息,去哪找他的扇子?
这边秦四暮已是脸色惨白,失血过多,薛佳佳搀着他,也没什么办法帮他。
因为刚刚的浪头太大了,我们身上的物件都不知被冲去了哪里,连荆年的剑都不翼而飞,唯一庆幸的是识荆还好好地缠在我腕上,否则也得靠荆年帮我找了。
但路还是要继续赶的,荆年安慰道,“师兄,别皱眉,虽然不识路,但也没有纠结的余地。”
这里无法使用轻功,他便放出神识探查地形,发现生地虽然全是千年冻土,但仍有不少偃师族生活过的痕迹,房子的屋檐板全部用粗铆钉加固过,砖石木板也都是特质的防寒材料。
即便如此,在凛冽的霜雪下,还是被刷成了一幢幢雪白的堡垒。
地上的冻土厚度更不用说,不过偃师族早就搬迁离开此地,无人铲冰,每座房屋中间却都有一道干干净净的道路。
再细看,那根本不是道路,或者说什么也没有,只是土地皲裂的痕迹十分规则有序罢了,就像被人用什么锋利的东西割开似的。
从高空上来看,这些裂痕就像木偶戏表演时用的一根根引线,穿过回形建筑群,在中心拧成一点,那里是个侧放着的巨大红树桩,被装饰成了祭坛。
我们只能避开裂痕,前去那里寻找线索。
出奇的顺利,没有任何东西阻拦我们,不过秦四暮刚走上祭坛,手腕伤口就不再继续往外淌血,半空里的血也不再继续下落,定在原地。
荆年若有所思地伸手掸了掸我眉间的落白,细碎的雪花和血滴一样,也没有掉落。
就好像时间被冻结住、被拉长放慢成肉眼无法察觉的程度。
我也明白过来,“祭坛下面有东西。”
凿开祭坛下一圈又一圈厚厚的年轮,我们要找的霜花扇正藏于此处,扇骨上还有零星的血迹。
想来扇子一定不是柏霜放的,甚至他可能也遭遇了不测,就在去找3号的路上。
作为监管者,柏霜无须和3号正面对打,只需借助系统的权限,将3号强行驱逐出游戏即可,为何会失手?
情况变得不妙了起来。
一片缄默里,无人动手,银扇竟自燃起来,火焰眨眼就窜得老高,荆年眯起眼睛,伸手掐断焰舌,下一秒,焰舌狡黠地舔过他的手背,展宽了几倍,欲将荆年整个包围,荆年往后一闪,沉声道,“他要来了。”
秦四暮还有些迷茫,问道,“谁?”
噼啪作响的燃烧声里,虚幻的火焰已经凌空分成数千条琴鱼,像一道刺眼的流瀑,体表包裹着融化的扇身金属,从几个方位同时袭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