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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一应下,送他出去。
屋门再度关上,少年走回床边,掀开被子一角,慢慢地在侯爷身边躺下。
侯爷面容平和,看上去似是熟睡,可少年知道,他现在还承受着来自身体内部的极寒,过一会儿,还会有剧痛蔓延开来。
这些,又如何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少年只觉眼眶无端发酸,他抿着唇,侧躺着伸出手,将侯爷再度搂紧。
与方才浸在冷水中不同,此刻相贴的两具身体,一个炙热,一个冰凉,仿佛草原夜空下忽明忽灭的火花。
甫一开始还很平静,渐渐的,正如巫医所说,全身经脉疼痛难忍,人会下意识胡乱挣扎。
侯爷紧紧拧着眉,手从被子中伸出来,想要去触碰留在头顶的银针。少年慌忙按住他的手腕,像哄小孩般道:“不疼的不疼的,很快就好了。”
两只手都被禁锢,可全身的痛楚依旧在叫嚣,除了手之外的其他地方也开始挣扎。
少年腾不出手,只好在被子里用腿搭住侯爷的,再用了点力,把他圈在自己怀抱里。
为了更方便使劲,少年原本握在侯爷手腕上的掌心一点点下移,滑到指间后穿过去,十指相扣,安置在胸前。
同时,还不住地柔声哄道:“就快好了,马上不疼了,以后都不会疼了。”
可此时此刻,人在刺骨的疼痛掌控下,哪还听得进任何话。
浑身的痛苦找不到发泄的缺口,侯爷在昏迷中,下意识咬住了自己的唇。
少年很快就注意到了,目光落在侯爷的嘴唇上,只见那里俨然已经逐渐充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唯恐尚未清醒的人没轻没重,弄伤自己,偏偏此时双手完全腾不开。
来不及多想,他微微仰头,嘴唇贴了上去。
双唇相碰时,少年仿佛闻到一股冷香,又仿佛尝到满嘴药味。他屏住呼吸,缓缓地,用舌尖一点点抵开紧咬的牙关。
确实没轻没重,少年的舌尖传来痛意,被死死咬住。
他却没有半分退缩,边默默承受着,边轻捏侯爷的掌心,以示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甚至嘴唇都发麻了。
蓦地,一股血腥味在双唇间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舌尖上的力道骤然放松,侯爷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撷镜……”他大概还处于半梦半醒,眼底不甚清明。
少年低下头,道:“侯爷,是撷镜冒犯了。”
他没有想到侯爷会半途醒来,可他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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