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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俗食影响修行,偶尔食一二次也没什么打紧,”天帝道:“我知吾儿勤于修行,”他亲自给林焉夹菜,接着道:“偶尔休息放纵也无妨。”
林焉的母后早逝,他身为幼子,两位哥哥又早夭,因而天帝待他,一人把严父与慈母都扮演遍了。
做严父时会让他单枪匹马一人去制服碣石君,做慈母时又会时时关心,在他幼时更是事必躬亲,宠爱到了极致。
于是他顺着天帝咀嚼起喷香的饭菜,答道:“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讲了不少闲话,天帝与林焉在一块儿时,总爱讲从前他带着几位高徒四处寻仙问道,实在是因为民生凋敝,那时妖鬼霍乱人间,若是人族再找不到羽化登仙的法子,灭族将不再是耸人听闻。
讲到蓬莱得道,天宫初建,他便常常激动到难以言语。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讲,林焉便不厌其烦地听。
“那时若没有我那五位高徒……恐怕未至蓬莱,我便已化作一副白骨了,”天帝每回提及过往的时候,便不再以“朕”自称,他放下碗筷,似是到了情绪激荡处,摇头道:“我师徒六人原本情比金坚,同甘共苦,可碧桑叛出了白玉京,如今碣石又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他拍了拍林焉的肩,颓丧地垂下眼眸,仿佛顿生华发,“吾儿可知我心痛?”
“父君……”林焉握上他的手,正待开口,天帝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安慰。
沉默良久后,天帝才对他道:“罢了,碣石君此事全权交由吾儿去审,朕不想再管,就当圆了一场师徒情分。”
“除此之外,还有你的内伤。”他把着林焉的脉象,“你此次亦受了重伤,吾儿生于金屋玉殿之中,能不贪生怕死,纠结皮肉之伤,这很好,只是你也不能疏忽了。”
“儿臣明白。”
“至于料理完毕后……”
“儿臣会自行请罚。”
他擅闯沉星牢与书库,虽然屠月仙听说碣石君一案后,来信气势汹汹地告诉他决定替他保密,可就算天帝不知,他心里却清楚,况且沉星牢是怎么也瞒不过去的,这些禁地无令闯入,就算是为了查案事急从权,他也必须受罚。
他也是早料到了这些,才与施天青告别。
天帝思忖半刻,开口道:“念在你查出碣石有功,便罚你在殿中闭门思过一百年吧。”
林焉微低头道:“儿臣领罚。”
他陪着天帝说话吃饭完,便回了自己的寝殿调息,倒是三位师叔师尊接二连三地来拜访他,西斜问候了他两句,带了些灵药来,落川随后过来,送了他一卷佛经。
林焉随手翻完那佛经,便打开书架上的柜子,将那佛经放了进去。
那方金丝楠木的柜子里已经整整齐齐地排列了一整箱佛经,全是落川君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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