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2 / 2)
姜肆是很忙,燕都又开了一个医馆,她常常忙得连皇宫都没时间回,只是忙归忙,生活却很充实,萧持看她开心,也由着她。
“阿姐闲了闷了,只管递信给我,我一定过来陪你。”
“别了,你有时间,还是多陪陪陛下吧,上次我进宫,他奏折批完了,坐在龙椅上闷闷不乐,吓得我还以为我又哪里得罪他了呢,一问才知,原来是你不在宫里。”萧锦辞偷偷打量着姜肆,也是真的觉得惊奇,她还从没看过萧持这个弟弟,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为了这个皇后,真是抛却了自己一贯的矜贵稳重,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这一打量,她忽然惊呼一声:“呀,你这衣服上是什么?”
姜肆随着她的手指去看,发现自己小腹下的地方沾了殷红色的血迹,顿时想起刚才在街上救下的人。
应该是不小心蹭到的,竟然都没发现。
姜肆把情形给萧锦辞解释一遍,她笑了笑,也没在意:“没关系,让下人带你去换身衣裳,穿着这个也怪不舒服的。”
说罢,就要跟她一同过去,这时,有个侍女匆匆跑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萧锦辞脸色一变,忍不住埋怨一声:“这个乐陵,怎么跟个猴儿似的,一会儿都闲不住!”
定是乐陵小公主又闯祸了。
姜肆道:“你快去看看,我跟着侍女过去换衣裳就行。”
左右都是在公主府上,萧锦辞倒是也不担心,她点了点头,记挂着萧锦昭,转身就走了。
萧锦辞身边不喜欢有侍女服侍,姜肆便让闻杏疏柳也跟过去看看。
姜肆换了衣裳出来,正要去前厅,路上见到一个侍女捧着托盘蹲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
姜肆走过去:“你怎么了?”
侍女急匆匆抬头,看到姜肆吓得一怔,她脸色都吓白了,手还按着小腹,姜肆一眼就看懂了,指着托盘问她:“是送去前厅吗?”
侍女捣蒜似的点点头。
姜肆把托盘接过来:“你处理你的事儿去吧,这个交给我。”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侍女是真得等不及了,也不管礼数不礼数,赶紧越过她匆匆跑开了。
姜肆寻思着只是举手之劳,也没多想,刚到正厅之外,忽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娇贵的冷哼。
“本公主听过你们皇室那位皇后的传言,都说她慈悲为怀菩萨心肠,只有一个善字能流传甚广了,可想她容貌不一定怎么样,据说还是农妇出身,那在喀族,可是最低贱的人。”
姜肆抬了抬眉,虽然对这声音陌生,却一下就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萧持收复喀族部落时,手段频出软硬兼施,其中,喀族皇室里有个叫麦卡托的王爷,背叛了喀族,与萧持里应外合,这才把喀族一网打尽。
前段时间论功行赏时,还特意给这个麦卡托封了个一等功,她女儿图兰曾是喀族公主,到现在也没改口,外面一直传,说她要进宫当娘娘呢。
姜肆捧着托盘走了进去。
第七十七章 番外三
屋子坐着的都是名门贵妇和京中贵女,门从外面推开,里面止了话音,一齐朝外面看去,只是发现来人低着头举着托盘,就没再分出精力,又纷纷转过头来。
“茶水凉了。”这时,有个妇人说了一句。
一般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意思就是要换新茶,大抵是真把姜肆当做府上的侍女了,姜肆偏了偏头,没说什么,走到她身后,给她重新满了一杯茶。
“郡主这话在我们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别拿外面去说,保不齐要给允国公招惹上麻烦。”寂静无声时,有人开口道,姜肆看去,发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栾的夫人,她坐在最里面,虽然是高堂首座,却一直闭目养神,与世无争。
是以姜肆进来她并没有发现,此时突然开口,也确实叫人惊起不已,转头看去。
图兰皱了皱眉,也扭头去看秦夫人,眉头不由得向上一挑:“难不成,你们的皇后娘娘如此小气,连真话都听不得吗?”
帝后之事虽不算隐秘,但是朝中官员的夫人小姐们常困于后宅,平时里听些闲言碎语,只知道帝后恩爱,却不知他们有多恩爱,为何恩爱,也不懂他们怎能打破陈规相守到现在,就算图兰不说,她们心中也是有疑问的。
何况光景不长,虽然他们私下里不说,不代表心里也认同帝后的感情会这样一如既往下去。
现在有人提了出来,她们自然不会为皇后辩驳,都想听听这样的传言会如何蔓延,蔓延下去又会怎样,反正枪打出头鸟,打得也是图兰这个外族公主,跟她们可不挨不着,于是都掀开耳朵细细地听着。
秦夫人道:“郡主慎言,你父亲已经被皇帝亲封为允国公,你也封了郡主,如今都是大齐的臣子,一口一个‘你们的’,让有心人听去,恐怕会对国公不利。”
图兰嘴唇动了一下,却没反驳这句话,半晌之后,她挥了下袖子:“算我方才失言了。”
端起茶杯,她眼珠流转:“只是,我有一句话确实没说错,不论是之前的喀族部落还是当初的大魏皇朝,一国之后的分量不可谓不重,不是出身王公贵族也是出自书香门第,身份不够,当个宠妃也就算了,当了国母,写进史册,怕是会被后世耻笑。”
秦夫人终于皱起眉头,但这次她没说话,有的人想死拦着也是白搭,她提醒一次也就够了。
“图兰郡主此言差矣,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想必我们有目共睹,即便是写进史册里,那也是一段世人传颂的佳话,又怎会被后世耻笑呢?”有人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开口之人是卫氏,卫峰如今在军中地位颇重,卫氏之人也跟着水涨船高,越来越受陛下器重,她说话自然也有底气。
图兰接二连三碰壁,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我说的又哪是这个意思,咱们关起门来随便说说罢了,难道你们心里就没生起过旁的心思?如今大齐才刚建几年,未来变数还多着呢,不从现在开始就为今后筹谋着,到时被别人抢了先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有人出声了:“郡主说的这话我可听不懂了。”
图兰笑笑,姜肆给她上了一杯茶,也竖起耳朵听。
老实讲,她也颇有些好奇。
图兰拿着杯盖扇走茶杯上的热气,笑容神秘:“你们心里都知道,后宫朝堂关系紧密,互为掣肘,皇后背后没有靠山,而色衰爱弛,究竟能风光几年,没人能说得清楚,陛下贵为天子,许多事却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得了的,说不准过了三年五载,为了拉拢朝臣,后宫还是要进人,你们不早做准备,难道等别人捷足先登吗?”
“图兰!”秦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打断图兰的话,“你知不知道这话传出去,非议皇上,可是要掉脑袋的!”
图兰斜了她一眼,赶快打了打自己的嘴:“那你们就当我年纪小,说胡话吧,反正我言尽于此,又不能左右了诸位的想法。”
可她这句话却是打开了旁人的话匣子,有人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郡主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立后时候不提,是因为陛下正在兴头上,又有谁敢上去泼陛下冷水?可皇后身份太低,外家无人,孤木难支啊。”
“你懂什么?也许陛下要的就是外加无人孤木难支,大魏末年张后垂帘、外戚乱权的事你忘了?没有强势的外家更好,省得日里夜里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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