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盛霜序带上眼镜后,视线一片清明。
玛利亚推开门后,被走廊里的烟味刺激得下意识捂住了口鼻,盛霜序就坐在白烟正中,纤长的手指掐着烟,往烟灰缸里抖烟灰。
“盛老师,您好啊,”玛利亚皱着眉,用手扇了扇周身的烟,“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有多久,盛霜序闷闷地想,他不想思考玛利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想着吸完烟,然后去报警自首。
盛霜序没有说话,他没什么好说的。
玛利亚的目光已掠过躺在地上的鹿向明、和满地的血,她微微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表情。
“盛老师,我想和您谈一谈,”玛利亚就仿佛没看到鹿向明似的,说,“您应该有空的吧?”
“我们得谈一谈我儿子的事情——还有宋铃雅。”
作者有话说:
打个预防针:污蔑盛的不是沈哈,大家放心
第63章 咖啡(上)
“我们就去附近的咖啡厅谈一谈,怎么样?”
两年前的深冬时节,宋铃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沈承安会面,她紧张地抱住双臂,垂着颈子,看着咖啡杯内自己混浊的倒影。
宋玲雅自出事后开始拒绝一切与外人的见面,沈承安自称为听闻她的案子后,愿意资助她的社会爱心人士,才终于成功接近了她。
沈承安选择会面的时间正处一日内咖啡厅里顾客较少的时段,并没有人会注意到宋铃雅脸色的不对劲,沈承安点了个包厢,宋铃雅斜着眼睛瞥了眼菜单,看到了令她触目惊心、消费不起的价位。
沈承安来见宋玲雅本就另有目的,索性开门见山地直接说:“我这次来见你,是要听真实的事情经过。”
宋铃雅一愣,说:“……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承安并不会顾及宋铃雅的感受,说:“说清楚些,盛霜序是怎么把你带到仓库里去猥亵你的?”
宋铃雅低下了头,轻声说:“先生,如果您是抱有猎奇的想法来同我见面的话,我这就离开这里。”
沈承安修长的食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脸上看不出表情来。
宋玲雅背好背包,起身推门就要走,沈承安根本不怕她就此溜走,游刃有余地说:“盛霜序是被冤枉的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宋玲雅脊背一僵。
“回来坐好,”沈承安说,“成年人不吃欲擒故纵那一套,也别想耍小聪明,你要想要那笔钱还钱的话,就继续和我说话。”
盛霜序局促地坐在咖啡厅的包间里,他出门只裹了件外套,恰好能遮住衣服上的血迹。
那血迹就像滚烫的烙印,叫他忐忑不已,他打伤了人,他应该叫个救护车,然后再报警,而不是在玛利亚满嘴的“没关系我来处理”的话术中跑出来喝咖啡。
都是因为“宋玲雅”这个名字。
玛利亚向他展现了一个温柔而善意的微笑,从背包里掏出几张打印的文件,递交到盛霜序手中。
玛利亚没说话,盛霜序不好翻看,他只看了眼第一页,上面印了银行卡的转账记录,卡主的名字是“沈承安”,每笔记录金额都不算小,零零总总加起来,就连与沈承安相处这么久、明知道他家底丰厚的盛霜序,都忍不住在心里惊叹。
玛利亚打断了他对金额的关注,说:“盛老师,这个我们一会儿再说,先谈正事吧。”
盛霜序这才抬起头,立即将纸张整齐地摆在桌面上,略为尴尬地点了点头。
玛利亚抿了一口咖啡,优雅地说:“盛老师,我知道您是被冤枉的,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打听宋玲雅的事情。”
盛霜序呼吸一滞,宋玲雅的事情永远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伤口经久不愈,周边的腐肉一点点溃烂剥离,将他的人生毁于一旦。
“我就不卖关子了,”玛利亚的中文很好,如果不是那张高加索人种特点过于明显的脸,盛霜序都要以为自己在和中国人谈话,“您是宋玲雅的老师,我不必赘述,您也知道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家境什么模样。”
“她爸爸不争气,两个哥哥的工资又那么少,为了救妈妈,就以自己为担保借了很多钱,放高利的那群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被那样报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她为什么偏偏要诬陷给您呢?”玛利亚有意叫盛霜序的怀疑引到那几张转账记录上,若有所思地说,“您看到转账记录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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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做的?”沈承安见宋铃雅一直不肯说话,便停止了不大耐烦的等待,说,“不要怕被报复,我可以保护你。”
宋铃雅安静地坐在沈承安对面,她撇过脸,咬紧下唇一声不吭。
沈承安冷漠地注视着她,他不想给这个打破了他一切计划的女孩子有任何好脸色,步步紧逼地说:“宋铃雅,你能骗过你的父母,骗不过我,盛老师的‘责任心’可远比他的命要重要,他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诬陷他的?”
也是那悲惨的责任心,叫盛霜序成为了卑鄙的告密者。
那时候的沈承安只想亲手去报复盛霜序,他的控制欲作祟——他无法容忍盛霜序背负任何他所查不出来的秘密和过往。
他注视他的老师很久了,久到盛霜序可能都要忘记他这个学生。
野兽捕猎时需要足够的耐心去潜藏,而不是将猎物拱手让人。
——到底是谁先他一步对他的猎物下了手?
宋玲雅很害怕眼前这个总冷冰冰地看着她的男人,她抱紧了自己瘦弱的肩膀,小声说:“没、没有人指使我……”
“那我换一个说法,”沈承安语速并不快,却极有威压感,“你为什么要诬陷盛霜序?”
宋玲雅更害怕了,她游移开视线,不敢看沈承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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