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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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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问:“那沈韶对你……”

“他的心思,我猜不透。”徐洛音垂眸,“娘亲,嫁给他之后,我不会掺杂任何感情,我会一心一意地寻找证据,争取早日翻案,让我们一家团聚。”

最后那句话,她说的有些哽咽,眼眶微红。

白氏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阿音,你不必如此,爹爹娘亲只想让你快乐,给自己这么多压力做什么?”

今日对她说的那番嫁人的话,有九成都是为了安慰她说出来的,毕竟夫妻俩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只是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生活。

如今她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虽是徐家的仇人,但已是最好的归宿了。

白氏满是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又正色道:“阿音,没有确定沈韶对你的心意前,不要告诉他你喜欢他。”

徐洛音眨了下眼,不太明白。

“娘亲不愿你吃感情上的苦。”白氏没有多解释,“若是有朝一日靖南侯府平反,他依然没有主动说喜欢你,你便与他和离,今日徐家欠他的,日后也是徐家来还。”

徐洛音点点头,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泪水涟涟,她喃喃道:“娘亲,我好害怕,我好怕……”

一想到明日便会与爹爹娘亲和兄长们分开,她的心便刀割似的疼,可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白氏轻拍她的脊背,深深地叹了口气。

将哭的难以自抑的女儿哄睡,白氏亲自点上安神香,又吩咐在一旁侍候的绿袖和红裳几句,这才坐在床榻边目光柔和地看了徐洛音很久。

忽然听到门外有些响动,白氏回神,起身离开。

徐疆站在月色下,手中拿着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宣纸。

她的目光在宣纸上顿了下,柔声问:“侯爷怎么过来了?阿音刚睡,若是有话,明日再说吧。”

徐疆摇摇头,望着她道:“我在等你。”

两人便一同往宜湘院走去,月色下,两道身影挨在一起,步调一致,不疾不徐,从容面对明日。

徐疆率先打破平静:“方才我已遣散了府中的下人,有一部分人执意跟随,极为忠心,我便将他们分为两队,一队去查咱们家的事,一队暗中护着阿音。”

“侯爷做得对,”白氏点点头,“人人都有各自的难处,不必强求忠心。”

“盈儿,你的难处呢?”

盈儿是白氏的闺名。

她愣了愣才和婉道:“我没有难处,我只盼着与你白头。”

徐疆苦笑一声:“可是如今……”

“如今也很好,”白氏握住他的手,缓缓道,“只要有夫君在,盈儿便欢喜。”

他们成亲二十余载,激情早已褪去,鲜少会说这样的话,习惯于将爱意留在心底。

听到她含情脉脉的话语,徐疆的眼眶热了热,握着宣纸的手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有些难堪。

可下一瞬,他却强迫自己拿出来,将宣纸摊在她面前。

借着月光,白氏的目光平静地掠过三个字——和离书。

“盈儿,”他再次唤道,“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你养尊处优一辈子,我不忍心让你与我受苦。”

她思索了片刻,终于接下和离书。

徐疆松了口气。

下一瞬,“刺啦”声响在耳边,那张和离书分成两半,“和”字完好无损,“离”字被撕得粉碎,凑不成一个字。

白氏平静道:“养尊处优一辈子是你给我的,如今舍去,我也不留恋。”

她嫁的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耳濡目染之下,言语中自然有几分铿锵,掷地有声。

她笑道:“夫君,我也是可以与你同甘共苦的人。”

徐疆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话语坚定:“不管身在何方,我定会护你周全。”

两人含泪相视一笑,像年少时那般踏着月色牵着手,从容地走向宜湘院。

与此同时,沈韶披星戴月而归。

进了丞相府的大门,喧嚣的风声被阻隔在外,他整了整衣裳,朝着书房走去。

没想到还没走出几步,他便见到了父亲沈端敬,顿了下,他恭敬行礼。

沈端敬淡淡道:“今日去了哪里。”

明明是疑问句,他却说得平静,分明是已经知晓。

是以沈韶并没有隐瞒,温声答:“靖南侯府。”

停了停,他又补充:“我去提亲,徐家人答应了。”

“你也知道他们是徐家人!”沈端敬暴喝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徐家与沈家的纷争你不是不清楚!”

藏在树上的鸟雀惊起,四散而飞,下人也躲得远远的,又按捺不住探头望过来。

“父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韶依然平静,“咱们去书房吧。”

被突如其来的冷风一吹,沈端敬冷静了一会儿,径直往书房走去,步伐急促有力,似乎将对沈韶的怒火全都发泄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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