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不过他说的那句“挺好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与李清月告别后,她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一直忍不住去想,可他说话总是像在打哑谜,不说透便永远猜不到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掀开车帘望着长街上的景象,索性不再去想。
再过几日便要去秋狩了,总有机会问他的。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抿唇一笑,羞涩地放下车帘。
回到靖南侯府,便有人交给她一封信,说是远在青州的大公子来信了。
捏着厚厚的信封,她加快步伐回到慕音院。
坐在窗边,她小心翼翼地拆信,一字一句地看着大哥长长的信,唇边的笑意止不住。
“姑娘,今日你笑容变多了。”红裳奉上茶。
徐洛音面色微顿,望着那些字,心里却止不住去想她到底是因为大哥来信欢喜,还是因为见到沈韶欢喜。
或许两者皆有吧,她笑道:“大哥在信里说,大嫂为他做了一件外裳,他捧着外裳眼含热泪,大嫂以为他是感动地哭了,其实大哥只是想念我的女红了。”
大嫂是标准的将门虎女,颇为喜爱舞刀弄枪,对女红一窍不通,徐洛音完全想象不到她捏着绣花针是个什么模样。
红裳闻言也笑起来。
“天要冷了,青州最是寒凉,我也该为大哥大嫂还有小侄儿做件御寒的冬衣,”徐洛音边说边站起身,“现在便去库房吧。”
挑选好了几匹好料子之后,她正要走,却瞥见一匹天青色的绸缎。
不知怎的,她骤然想起落雨那日沈韶的模样,鬼使神差地将绸缎抱在怀中。
红裳好奇地问:“姑娘,您是要为大公子做两件吗?”
“不是。”她抿了下唇,却没说是做什么用的。
接下来几日,徐洛音一直忙于做冬衣,红裳绿袖在旁帮忙,不过那匹天青色的绸缎却没动,一直放在一旁,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前去清河围场的前夕,她终于做好了冬衣,让人送了出去,这才拿起那匹绸缎。
出神许久,她这才开始裁剪,准备做一个竹叶纹香囊。
香囊好做,她的女红也极好,不消半个时辰便能完成,可她却一针一线绣的极慢,心中盛满欢喜。
月上中天,终于剪断最后一根丝线,塞上早已准备好的香料。
灯下,天青色绸缎散发出莹莹光辉,她小心地拂过竹叶纹,想象着他腰间佩戴着这个香囊的模样,唇边的笑便怎么都止不住。
“阿音,给谁绣的香囊?”
面前的声线平缓无波,徐洛音却忍不住颤了下,下意识将香囊藏到身后,嗫嚅着喊了一声娘亲。
灯火葳蕤,徐洛音将香囊捏的死紧,垂眸望着母亲越来越近的身影。
纤瘦的影子落在美人榻上,将她包裹在阴影下,无端有些压迫感。
她的心跳愈发快,却强撑着,抿着唇不发一言,不能告诉母亲,绝对不能!
白氏盯着她看了半晌,坐到了她身侧,蹙眉问:“阿音,你可是有了心上人?为谁绣的香囊?”
“没有的事,娘亲,”她轻声道,“我、我绣着玩的。”
白氏便不再说话,垂眸打量女儿。
方才走过来的时候,她脸上还有未褪的红晕,唇角也带着笑意。白氏是过来人,自然清楚姑娘家的心思,她这副模样,分明是有了心上人。
若是一时害羞,情急之下将香囊藏起来也是应当的,可是她如今将唇瓣咬的几欲出血,衬得面色愈发有些不正常的白。
想起这段日子她频繁出府,不知去见了什么人,白氏的心沉了沉。
顿了下,白氏莞尔笑道:“阿音,有了心上人又不是什么坏事,害羞什么?让娘亲看看你绣的香囊。”
可她喜欢上的那个人,对爹爹娘亲来说就是坏事啊,徐洛音有些痛苦,却还是将香囊拿出来了。
白氏面不改色地将香囊拿在手中,一边夸赞她的女红一边暗想着送给谁最有可能。
可思来想去,依然没什么人选。
“娘亲,其实我不是想送给某个人的,”徐洛音故作镇定地开口,“我想着,若是在围场遇到了合心意的男子,便将香囊送给他,天青色人人都能用,竹叶纹也是最简单的纹路,应当不会出错。”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她紧张地舔了下唇,有些忐忑地望向母亲。
白氏轻嗯了一声,笑道:“难得你主动一次,那我便不多干涉了,你早些睡吧。”
说着她站起身要走,徐洛音叫住她:“娘亲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明日再说吧,”白氏随意道,“天色不早,我也得去歇着了。”
离开慕音院,白氏却没回去,而是去了徐洛川的院子。
见屋里亮着灯,她便推门而入,入眼却见一向不爱读书的二儿子竟咬着毛笔写着什么东西。
见她过来,竟与女儿一样慌忙把东西藏到身后。
白氏:“……你又藏了什么?”
“又?”徐洛川很快镇定下来,嘿嘿笑道,“娘,你找到父亲的私房钱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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