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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惊年咬紧下唇,竟然鼓足勇气走了过去,牵住了他的手。
准确来说,是握住了阿耳戈斯。冰冷坚硬的绿宝石,贴上他潮漉薄软的手心。
庄曼吟惘然无言,就这么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孩子抱紧那个伤害他至深的男人的手臂,拼命往他背后躲缩。
尔后在对方虚伪又肉麻的温言安抚之下,才逐渐停止颤抖。只是那双脆弱的胳膊兀自抱着男人不肯松开,生怕有谁抢走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依傍。
医生听护士说病人情绪又不稳定,闻讯立刻赶来。见到眼前的情形,他也不由颇为惊讶。
“治疗到现在,这位先生是病人唯一愿意亲近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经常来看望病人,甚至陪同病人一起接受治疗。我相信这样一定能帮助我们找到更有效的治疗方法。”
原辞声道:“我当然愿意。”
“我不同意!”庄曼吟厉声道,“想都别想!”
何惊年被她吓到了,埋进原辞声的后背瑟瑟发抖。
“回去,我们回去!”庄曼吟再也无法忍耐,冲上去拽过何惊年的手就要带他走。
何惊年不肯,急得满脸通红,又说不出话,只一味攥着原辞声的衣服呜呜咽咽地哭。他一哭,庄曼吟的心就碎了,一想到他是舍不得这个男人才哭,心就更加粉碎成末。
如此一闹,庄曼吟看何惊年就看得更加紧。何惊年几天没机会见到原辞声,情况肉眼可见地恶化。
刚开始,他还会哭闹,做出一点微弱的反抗,可后来,他自我封闭得越来越厉害,每天不是沉睡,就是呆呆地坐在床边发呆。就算是医院里行将朽木的老人,也比他更有生气。
何惊年或许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可他的母亲能,庄曼吟能。庄曼吟有她的坚持,沈鹏来劝也劝不动,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定。
就这样,漫长而煎熬的战线被一天天地延续。然后,有一天,当庄曼吟一如既往地去给何惊年送自己亲手做的营养早餐,推开门,被褥凌乱,犹有余温,窗户半掩,有风流窜而入。
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在飞驰前往另一个城市的豪车上,原辞声紧紧抱着尚未睡醒的青年,心满意足,手都在发抖。
他吻了吻他紧闭的睫毛,粗重的吐息裹挟着热气扑在那张睡得红扑扑的脸上,梦呓般地喃喃,“真好,终于只有我们了。”
当天晚上,他们就来到了川源市周边一座小城的云洲市。和川源市这种繁华的超一线大城市不同,云洲市清静安宁,有很多山和森林。
原辞声把何惊年带去了山上的一栋宅邸,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透出沉实的历史感,但看得出来一直被精心维护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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