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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公司大楼不剩下多少人了,轮椅滚过地面,轮轴转动的微响清晰入耳。顾山泽推着他进到电梯,视线落在他的双腿。
即使坐着,那双腿还是好看,膝盖并拢,小腿下垂,双脚乖巧地摆在脚托上,脚踝露在空气中,像件脆弱的工艺品。
他开口问:“沈老师,你的腿是怎么摔的?”
沈冰洲双手轻轻收紧,在裤子上抓住细小褶皱,“去矿区野采,不小心脚滑。”
他说得轻描淡写,要不是手上的小动作,顾山泽真要以为他毫不在乎。他把语气放轻缓了些:“那么危险的地方,就没做个保护措施吗?”
“做了,我们进的位置比较深,同伴经验不足,锚点没打稳,连安全绳一起下去了。”
“那真是万幸,只伤了腿。”
“嗯。”沈冰洲轻轻应了一声,“我姐也是这么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听到这句俗话,顾山泽轻声笑了笑,“你和沈总,感情好像很好?”
“是很好,她很有能力,我很尊敬她。”沈冰洲大方承认,随后语气变冷,“不过,比你还是差远了。”
顾山泽无言扯了扯嘴角。
两家毕竟有过节,他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耗,痞痞地开了个玩笑,“沈老师,你现在这样子,遇到危险跑都跑不了,不怕我是坏人吗?”
沈冰洲蹙起眉,语气微冷,透出几分质问的意思:“你想对我做什么?”
顾山泽笑意轻佻,“我可以对你做什么?”
话出口,轮椅里的人抬头望过来,嘴角不明显地下陷,“你要对我做什么,我也只能受着。”
那双眼就是太美了,美人的眼,总能轻而易举地惹人心碎。是啊,他能做什么呢?他双腿不能动,姐姐自身难保,连累他和朱玉玉那样的女人联姻,顾山泽想带他走,三言两语就带走了,因为比起朱玉玉,他更加不好得罪。
他忽然明了,为什么两姐弟感情超乎常人地好,因为常年举步维艰的处境,他们相依为命。
顾山泽实在有过太多情人,越风流,越凉薄,他的要求很简单,一夜情就好。机会并不是时时有,他想到兜里的小工具,想到办公室里宽敞的沙发,想到沈冰洲的嘴巴,光洁细长的脖子,最后想到白皙的脚踝,以及从后跟泛上的粉。
他从没见过男人的脚可以长成这样,像马达加斯加的粉晶,诱人生出把玩的欲望,只要他愿意,那人马上就会变成他的。
“叮”一声,电梯到了,门打开,一个小姑娘正好路过,手里端个餐盘,摆四五桶泡面。
“顾、顾总监!”是那个实习生。
顾山泽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加班?”
“嗯嗯!”她偷瞟向沈冰洲,眼睛瞪得老圆,“组长她们都在呢,在改圣诞的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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