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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好。”他如实回答。
茶很好。
人,从后面握住腰的时候,感觉也很好。
方成衍回味起那触感,淡淡地往里屋的方向瞥过。
“谢谢,谢谢。”炒茶的宋家大嫂笑着提起紫砂壶,给他们的茶杯蓄满水:“听您这口音,也是打北京来的吧?”
“对,我年轻的时候在清源当了八年兵,对这儿,有感情啦。”这是老爷子逢人便要讲的事情,他带着骄傲的神情,啜一口茶:“人老了,就想去自己待过的地方多看看……”
女人一脸惊讶:“您还在这里当过兵?”
方成衍老实坐着,面上波澜不惊,但实在无心再听下去。
他不顾老爷子和小叔诧异的眼神,在二人的目光中,走至里屋前,掀开门帘,高高的个子往门口一站,那窄门就被占的不剩缝隙。
但是。
里面却空无一人。
——那店员去哪儿了?
方成衍环顾一周,朝着茶庄另外一个出口走去。
从门栏跨出去,便是茶庄背对着的土路,一条泥泞的土路看不到头,通往居民区。
茶庄与隔壁人家之间,有一条长廊,其上支了一张小方桌。
方成衍本以为那店员单纯是因为上午的事害臊,待在里屋不肯出来。哪料到人早就自个儿跑了出去,还和隔壁大爷一人一个马扎,在象棋桌上大杀四方。
宋知背对方成衍,坐在那里。
他抬手用车把大爷的马吃掉,将棋子统一放在右手边。被接连吃了好几个子儿的大爷凝视起棋盘上的局势,陷入沉思。良久,那大爷才迟疑地拿起一颗后方棋子,稍加思索,让棋子跃过楚河汉界。
这位老人手哆哆嗦嗦的,好像身体有什么不便之处,一直摆了好半天,才把手里的象棋放准在十字交界处。
宋知不着急,耐心地等候,然后再继续动他手下那枚所向披靡的“车”。
郑大爷家就在日涧茶庄的隔壁,宋知听大嫂说,这大爷做过前额叶切除手术,精神有点障碍,让他和人下棋的时候多礼让礼让长辈。结果下一秒,大爷倏地将了他一步好棋,直接把他的车吃掉了。
“呀,呀!”宋知瞪大眼睛:“大意了,您这糟老头儿可以啊。”
大爷被叫成“糟老头儿”,很是不满:“你这臭嘴,怎么长这么大还……还没被人打死?”
宋知转而反击:“您快别说我了,您呢,天天茶里泡那老大个冰糖。可别吃了,得了糖尿病容易早死。”
好家伙,大爷气得手都抖得猛起来了。
“你给我滚蛋,那是我闺女孝顺我的!”
“茶水放点冰糖怎么了,成天拿这事说我,你叫别人评评理……”他用哆嗦的手指指宋知身后的男人。“年轻人,你看半天了吧?你说说,我无非吃他一棋,怎么要被他这么损?”
宋知顺着大爷指的方向回头。
看到上午来的那个司机,正在自家茶庄的后门站着,与他四目相对。
小茶爷不由得皱起眉,转头回来,觉得屁股底下这马扎子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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