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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鹿望着他,眉眼低遖颩垂,眼中都是无措,“你别再跟我开玩笑了,段从祯,你能不能说一句真话?”

闻言,段从祯悠然反问,“斑比,你能不能说一句真话?”

即鹿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以前多想他们去死,现在愿望实现了,为什么不开心?”段从祯望着他,勾唇轻笑。

即鹿心口都是痛的,像被人死死攥着,喘不过气来,他觉得段从祯好像在逼问他,可他的表情那么平静,甚至带着温和,他的声音是平缓的,没有起伏的。

这种巨大的矛盾感,让即鹿回想起东青山的护士,他们笑着给自己打针,软声哄着,掐着他们的下巴往嘴里灌植物油。

“斑比,”段从祯靠近了一些,几乎将人抵在角落,垂了眼,望着男人因恐惧和不安颤抖的眼睫,呼吸缓了几分,“你是在替他们不值,还是在担心我?”

即鹿咬着牙,唇线抿直,嘴唇干燥而颤抖,紧紧攥拳,一言不发。

男人的声音像是充满诱惑力,带着甘甜血腥的气息,低沉而温和。

“斑比,你是不是担心我?”他说。

即鹿神情略有些恍惚,面庞漫上异常的绯红,段从祯以为他脸红,旋即发现了不对。

男人呼吸急促,瞳孔剧烈收缩,而后开始涣散,额角冷汗往下流,四肢都是冰冷的,呼吸急促不堪,好像快要缺氧。

段从祯微怔,脸色一变,望着突然发病的人,伸手将人半抱住,摸出药,就着瓶装水喂进去。

怀中身躯颤抖着,像是很冷,可皮肤接触到的地方热得发烫,段从祯紧紧抱着他,以防在意识不清中伤到自己。

药物生效很快,濒死感过去后,即鹿才渐渐意识回笼,唇色淡得吓人,脸上带着泪痕和汗渍,湿漉漉的,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段从祯半抱着他,轻吻男人发顶,直到他回过神来。

药效上来过后,即鹿眼前朦胧,刚刚剧烈而疯狂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一般,整个人如同木偶,靠在段从祯怀里,眼神空洞,只有起伏的胸口预示他还活着。

“段从祯……”即鹿哑声喊他,眼中带泪,伸手抓他的手腕,“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本来就情绪不稳,有时候甚至要靠药物才能维持理智,段从祯再三挑拨,步步逼问,就好像非要把他逼到崩溃边缘。

段从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他,许久,才沉声开口,“我不是有意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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