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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即鹿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护士手里的消毒棉,捻了捻指腹,轻声问,“可以让我来吗?”
护士迟疑地回过头,段从祯也抬头看他,有些意外。
想了一会儿,护士还是把手套递给他,“可以来试试。”
即鹿戴了手套,消毒之后接过她手里的镊子和消毒棉,按照护士的指示给段从祯的伤口消毒。
棉球贴到伤口的瞬间,段从祯微不可见地吸了一口气,额角青筋凸起,脸色也沉了几分。
“再用这个药轻轻擦一下,然后是这个瓶子……”护士指着护理车上的药瓶。
即鹿点头,凝眉望着段从祯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捏着镊子给他上药。
耳边是男人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即鹿抿了抿唇,瞟他一眼,看他额角泛起冷汗,垂眼轻道,“你也会觉得痛吗?”
“当然。”段从祯沉声应着。
“快好了。”即鹿说。
“嗯。”
动作轻柔而迅速地处理好一切,再在护士的帮助下重新裹上纱布。即鹿取下手套,松了一口气。
“怎么吓成这样?”段从祯觉得好笑,一边系扣子一边揶揄他。
即鹿低垂着眼,声音干涩,“我想起来以前在东青山,护士让我们含着刀片说话,也是这种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们会死在监狱里的。”段从祯摸了摸他的脸。
即鹿点点头,无意识偏头在他掌心蹭了一下,眉峰微蹙,眼神有些恍惚。
“段从祯……”他开口喊了一声,嗓音沙哑。
“我在。”段从祯屈指蹭过男人微热的耳垂,指腹捻着他柔软发梢,偏头看着他,等他下文。
即鹿抬头,眉眼低垂,眼中染着疲惫和躲避,染着潮湿雾气,看上去有些茫然挣扎。许久,他才迟疑开口,“……我能相信你吗?”
段从祯手腕顿了顿,沉默地对视着,没说什么,微微勾唇,突然伸手拔了右臂上的针管。
即鹿始料不及,瞳孔一震,眼看着段从祯手臂的针孔里渗出血,“……你干什么?”
段从祯毫不在意,轻笑一声,翻身下床,一把拎起搭在床边的外套,随意披在身上,伸手捏着即鹿的下颌,低头亲了亲他,“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去吃饭。”
“你、你……”
即鹿话都说不清楚,每次要开口就会被他轻咬嘴唇,强硬不容抗拒地接吻,直到他喘不过气。
把人推开,即鹿觉得不可理喻,“别闹了。”
段从祯肩膀上还带着伤,抬都抬不起来,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也不在乎。
他摸了摸即鹿的脸,微微勾唇,“走。”
“走什么走。”即鹿皱着眉,偏头避开他的手,“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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