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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从祯早就走了,即鹿有些知觉,却没有深刻的印象。
半夜发病,闹了一出之后,他就没什么力气,只能紧紧抓着段从祯的手臂,靠在他身上喘,听他在自己耳边说那些扭曲而疯狂的话。
他记得三四点左右的时候,段从祯接了个电话,站在窗边抽了一会儿烟,然后就走了。临走前摸了他的脸,还亲了亲他,把他弄醒了,跟他说了一声早安,然后才走的。
“斑比早安。”段从祯摸着他的脸,垂首轻轻蹭他的嘴唇,“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你乖乖的。”
睡眠被打断的滋味不好受,即鹿微皱着眉,睁眼看了一下,段从祯却不让他睡,执拗而顽劣地闹他。
“好,好……”即鹿被闹得无法,只能迷迷糊糊地点头,“早……”
得到想要的回答,段从祯才罢手,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这才关了灯离开。
睡意消散,即鹿坐直身躯,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脑袋,面色淡然地掀被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
对面的床铺还是乱糟糟的,灰色的床品被水渍浸湿,一晚上又干了,变成一块一块的斑驳。
任谁都看得出昨夜发生过什么。
即鹿有些头疼,喝了两杯冷水,才压下心底那点烦躁。
床头柜上是一个黑色的纸袋,里面装着段从祯给他准备的衣服,即鹿翻了翻,发现是自己的尺码,他以前却没有见过,大概是段从祯买的。
纸袋下压着一张便签纸,是即鹿熟悉的那款便签,字迹潇洒飘逸,格外好看,只有寥寥数字,告诉他退房时间,在此之前可以留在酒店睡觉都没关系。
垂眼望着那张便签,即鹿手指微曲,单手将便签纸捏成团,随手抛进垃圾桶里。
段从祯不知道怎么想的,订了两天,可只用了一晚上,即鹿自然不会在这里住,心里想着花圃的车子什么时候来,匆匆整理好自己,急忙往外走。
刚回花店,送花的车就来了,司机看见即鹿从路边往里走还有点奇怪,即鹿淡淡笑了笑,扬了一下手里的糯米粥,面不改色地撒谎,“出去买个早餐。”
司机这才了然地点头,接过即鹿递来的围裙,开始一起搬花。
韩朔好像还没起床,卧室的门依然是关着的,即鹿看了两眼,还是没有贸然打扰。
过了一会儿,花店准时开业,接收订单的机子隔一会儿就要响起,即鹿坐在小院子里,低着头剪花,思绪却无法专注。
到了半上午,陆续有人进来挑花,最近有节日,因此小束花卖得特别好,有些客人买了觉得漂亮,品相好,还会回头买些更昂贵的。
即鹿没怎么招呼,一如既往地让客人们自己挑选。
有一个人来的,有两个人来的,即鹿望着那些人,突然想起段从祯说的话。
“他明天还会去一次花店给你道歉,我先告诉你,给你提个醒,免得又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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