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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死我了。”小杨还在回味着当时求婚的场景,“她一直不说话,我以为她要拒绝,结果低头一看,她眼睛都红了。”

“她一哭,我也跟着哭,太丢人了,俩成年人抱在一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唉……”

虽然是懊恼而羞赧的语气,但即鹿还是明白,小杨心里是高兴的,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厮守终生,谁不开心呢?

看着他喜上眉梢,眉眼间都是幸福之色,即鹿也心里熨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订婚?”

求婚成功了,那订婚和结婚应该也快了。

难得听即鹿主动跟他搭话,小杨有些受宠若惊,先是呆愣愣地“啊”了一下,然后忙不迭地咧嘴笑道,“下月十五,找人算过了是个好日子。”

“挺好的。”即鹿顺嘴答,微微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手里动作顿了顿,而后有些迟疑地拿出吧台抽屉里的台历。

下月十五啊……

段从祯的生日好像也快到了。

喉头突然一阵干涩,即鹿瞳孔失焦,手里捏着的杯子重重杵在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缓缓握拳,即鹿稍微找回一点清醒的意识,不动声色地用力呼吸几下。

看着台历上熟悉的日期,即鹿一时有些失神。

段从祯的生日就快到了。

他记得在青爱的时候,每次生日,段从祯就会给他带一块蛋糕,有时候是水果的,有时候是巧克力的,再大一点,段从祯还会从院长那里要求把他带出去一天,让他跟自己的朋友一起,陪自己过生日。

也只有这一天,即鹿能离他最近。

对于即鹿而言,段从祯的生日,是比他自己的生日更重要的存在。

毕竟,他的出生是意外,他的存在打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如同母亲说的那样,当初不该把他生下来。

一个多余的人的生日,有什么好庆祝的呢?

从青爱福利院离开那天,即鹿坐在门口不走,等了一整天,打赌似的,盼望着段从祯能来看看他,到最后段从祯都没有来,从清晨到日落,即鹿坐在地上,干净的衣服都变得脏兮兮的,最后也只能耷拉着脑袋,拍拍裤子,在老师再三警告下,回了大铁门里面,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土狗。

对他来说,整个生命的前段,唯一让他有欲望,有期待的,只有段从祯一个人。

进了东青山,日子就更加难过,起初只是压抑,因为身边都是精神病人,即鹿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女孩子,眼睛大大的,很漂亮,有时候很正常,有时候又龇牙咧嘴,眼睛通红,暴力倾向严重。

每次发病的时候,她就会被绑在床上,嘴里塞着布,一管又一管的药打下去,直到她晕厥过去。

即鹿虽然有些畏惧,但不至于觉得害怕,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病不需要这样,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对他也算是照顾,直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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