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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视镜里的这张脸,五官轮廓深刻,很有立体感,魏司哲长相英俊出众,是能让人一眼记住的类型。
包括他的职业,听闻难忘——金融分析师。
微风吹拂,柳枝摇晃,那人的侧影时而完全显现,时而被遮挡大半。魏司哲没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始终都聚焦在捧着本子的那双手上。
他又想点烟,但又觉得索然无味,没摸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魏司哲这人,二十三岁宾夕法尼亚大学商学院硕士毕业,二十六岁回国,现今三十四岁,早已在北辰市金融圈中名声不凡,人气颇高,口碑极佳。按说,这样的男人早该有主了,朋友们也没少为他操心,可偏偏,他谁的情都不领。
周围人蠢蠢欲动,纷纷来打听原因,一问,审美挑剔得要命,二问,事业至少与他匹敌,再问,性格最好温顺听话……实际都是借口,归结其本质,魏司哲是个略微不合群的人,谁对他投怀送抱,他便对谁退避三舍,圈内流传,此人清高得很。
年轻气盛的时候特立独行,三十往后,心态愈发沉淀,魏司哲活得越来越“独”。终日置身名利场,旁观了太多各路人士的爱恨情仇,剪不断理还乱,更坚定了他想要当“单身贵族”的决心。
魏桥算是老来得子,四十二岁才有的魏司哲,对于儿子的任何决定,他向来是举双手赞成,不否定,只点头,宠得不得了——除了找对象这件事。
第二章节的内容念到一半,话音停顿,楚嘉禾转移目光看向魏桥,笑着问:“老先生为何叹气?”
“哎,还不是因为我那个儿子。”
魏桥虽年过七十,精神头却不错,他穿着宽松的棉麻长袖,皱着眉同楚嘉禾闲聊:“出趟国混个研究生回来,成天就知道埋在工作里,年轻时大搞事业我全力支持,今年都三十四了,前几天居然跟我表态说自己要做单身贵族,言外之意不就是打算孤独终老吗?真是太不让我省心了!”
楚嘉禾合上笔记,右手拢拳抵住嘴唇,弯起眼睛笑了笑。
自从住进慧安养老院,魏桥经常将楚嘉禾当作倾诉对象,心里装着的人只有魏司哲,嘴上不停念叨的也只能是魏司哲。
“以前周末还愿意和朋友们出去聚个会,现在总是窝在家里,当然,给人大学生上网课那是正事儿另当别论。”魏桥“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大部分时间就喜欢喝茶晒太阳,老电影一部接一部地看,听有声书、玩斗地主,这些日子又对拼图迷得不行……小楚呀,你说说,我七十还是他七十啊!”
楚嘉禾用本子挡住嘴巴,险些笑出声来。“您是希望他早点成家、结婚生子吗?”
魏桥摆手道:“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那是他自己的事,我没要求,可你总得找个人一起生活吧,这要是以后万一感个冒、生个病,谁照顾他?”
起风了,楚嘉禾展开薄毯盖在魏桥腿上:“您是不是经常唠叨他呀?”
“昂。”魏桥中气十足地“哼”一声,“这不给我送养老院来了吗。”
楚嘉禾忍俊不禁直抖肩,他知道,魏老先生其实是在说笑。
初春的风仍带着晚冬的寒意,即使坐在阳光下,久了,皮肤温度不免降低,楚嘉禾拿手背碰碰魏桥的手腕,说:“老先生,天气凉了,咱们该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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