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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臣当天就按戚鸣野提供的地址迅速联系了当地的人,让他们火速赶去看着盛淳,然而那些人报告的消息却让他脑子嗡的一声,手机从耳边掉落也浑然不觉。
开什么玩笑,盛淳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他死都不信。
出城那天,天气糟得不能再糟,暴雨倾盆而下,砸向地面飞溅而起,路面可见度极低,车速不得不降下来。
霉运却没轻易放过他,临近高速,路边有人拦车,非常近的距离才看到人影,刹车的惯性使人往前冲了冲。
一孕妇快要生了,偏偏车子出问题,这么大暴雨,路上车辆少之又少,等救护车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孕妇家人拼死拦住靳臣的车。
靳臣自己也十万火急,本不想理,可车主带着老人跪在雨里一下一下给他磕头哀求,磕得他心都要被拉扯碎裂了。
“妈的!上车!”
把孕妇一家送到最近的一家医院,靳臣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时间听,顾不上帮忙抬人时淋湿了衣服,转身又冲进雨幕回到车上,一脚油门继续赶路。
上了高速一个多小时后,雨停了,渐渐有光从云层透出,副驾驶上的手机吵个不停。
靳臣的身体越来越冷,眼底红通通的,说什么也不肯去接那个电话。
肯定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来得及,盛淳会等他的。
盛家老宅那头进不了车,靳臣到了村口停下,推开车门就急匆匆往外跑,旁边等着的人脸上的惋惜遗憾被他一一刻意忽视掉。
“他人呢,我来接他回市里。老子有的是钱,一天治不好就治一天,一年治不好就治一年,一辈子治不好老子也要养他一辈子!”
“靳少,我们说了你要来,他……他想等的,实在是……等不了了,十分钟前人才……”
“闭嘴。”靳臣语气并无多少愤怒,声音轻慢,“他只是睡着了,见了我他自然就会醒来。”
可,床上的人瘦的脱了相,皮肤青白,被病痛磨折的半丝人气都没有。
靳臣跪在床边,旁边人阻拦质问的声音他一概听不到,后面跟来的人拉走家属,帮着解释他的身份。
他庄而重之的把耳朵贴到盛淳胸口,静静的听,屏住呼吸固执的听,一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一片死寂。
他忽而暴起,猛吸一口气凶狠的给了盛淳一巴掌,“你个狗娘养的,给老子起来!谁允许你闭眼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家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闹闹哄哄要跟靳臣动手,混乱中靳臣摸到一把剪刀,众人吓退了一步。
没想到他毫不犹豫把刀尖部分抵在了脖子的大动脉处,“操、你妈的,盛淳你给老子等着,我这就下去逮你,我就死你身上,让他们把我们捆起来烧,我看下辈子谁饶得了谁!”
一道细长的血流顺着脖子流进领口,盛家的人连连后退,最后是一个长辈壮着胆子出声制止,“你、你不能死在我们这,再说了,盛淳留下的小孩你得带走养活,我们这些人家里可没闲钱帮他养。”
“小孩?”靳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哪来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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