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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里没事了。江景迟用他那价值近六位数的西装袖子擦了一把脸,“谢谢你医生,太谢谢你了。”

“这是我们应该的”医生摆摆手,“只是我们很奇怪,患者的伤口的恶化程度应该已经超过12小时,并且在伤后没有得到任何正向处理,可以推断患者应该是自主选择的放任自流。不过还好在手术中患者的求生意志突然变强,这也是手术成功的重要因素。”

黎里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因为烫伤的特殊性质,需要保证患者环境的无菌性,在彻底脱离危险期之前,家属不能进入ICU。

江景迟隔着透明玻璃门注视着,黎里依然面如金纸,厚重的呼吸面罩覆住他的口鼻,每喘一口气都会泛起白雾,各种检测身体数据的管线贴在黎里的身体上,病房里时不时的发出异常的滴滴声,医生和护士便会焦急地进进出出。

江景迟就这样看着黎里。

平日里永远生气勃勃的青年那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胸腔微弱地起伏着,很小很小的一只,甚至占据不了整张床四分之一的位置,他的生命就这样悬系在围满四周的仪器上,如此脆弱。

江景迟还有很多事要做,为他提前离开老宅的行为导致的后果周旋,质问收拾那个与黎里变成这样脱不了干系的女人,借新年的机会敲打或者拉拢董事会成员以及他原本的计划,去祭拜他早亡的亲生母亲。

只是现下,他什么也不想做,他只想在这扇玻璃门后头守着黎里,让黎里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新年的钟声敲响,重症监护室外依然有人哭泣,窗外人群的欢呼却已飘进医院的高楼,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江景迟不觉得吵闹,他只是看着病床上的黎里,虔诚的祈祷着,“快醒来吧,黎里。你看,新的一年开始了,我想和你一起度过这一年,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

或许在新年许下的愿望真的会被实现。

江景迟守着黎里,一夜没有合眼。次日清晨,他打电话给张嫂,拜托她提前回来照顾黎里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江景迟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一夜未眠所产生的错觉,亦或者是自己因狂想而产生的幻觉,他觉得是黎里在喊他。

可隔着扇玻璃门,他只能看到黎里依然保持着和昨晚一样的姿势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江景迟失落地将脸埋在手心,不知道为什么,他强烈地感觉黎里在呼唤他,难道自己是在梦中。只是为何就连梦都不能给他一个美梦。

他静静地在外头等待,医生已经在给黎里做早晨的例行检查。

江景迟突然听到病房里传来细碎的声音,医生怎么会自言自语,他猛地抬头去看——黎里已经醒了!正茫然无措地睁着眼睛。

有护士走出来告知他病人已经苏醒,情况很好,如果他要进去探望,需要穿上和她们身上一样的无菌防护服。

真的是老板吗?护士从昨晚就看着这个自称病人老板的男人压抑悲伤。她在急救科工作已久,多少经年相伴的夫妻也不过和男人一般表现,只是上下属,如何会有这样浓烈的感情。

两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明显遮遮掩掩的关系表达,无端令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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