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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晔愣住,然后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陪着你,会不会更好一点?”
“不需要,我和他已经结束了,早就结束了。”
宋燃秋没想到钟晔这样说,只觉得事态严重起来,他好心办了坏事,正准备直接坦白,陆谨承已经转身走了。
钟晔重新躺回到床上,如释重负地说:“宋老师,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给我买一点笔和纸吧,一个人躺在这里确实无聊,不如随便画一画。”
“行。”
“工作室应该开始忙了,你就尽早回去吧,不用管我,我这边有我妈照应着呢。”
“你自己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放心吧宋老师,我都二十七了,又不是小孩子。”
“那好吧,我明天再陪你一天,后天回首都。”
“好。”
钟晔感觉不到日光变化,他只能从门外的声音判断此时是白天还是晚上,姚艳送来饭菜,钟晔吃完之后就让姚艳先回去,自己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手机音乐里收藏的歌他已经循环听了三遍,钟晔已经听腻了。
他循着记忆随便点了点,结果点出来一首dj风格的舞曲,吓得他甩开手机。
啪嗒一声,钟晔仿佛听到手机屏砸地的声音。
钟晔瞬间心碎。
他连忙下床,蹲在地上摸索,可摸来摸去都摸不到本该砸在脚边的手机,他忽然泄气,瘫坐在床边,在无人寂静的病房里,无声地哭了出来。
这是他出事到现在第一次哭。
这么些天他一直忍着,一直佯装坚强,不让人担心。
可是怎么会不害怕?每次检查时医生的欲言又止,以及宋燃秋和姚艳的故作轻松,门外每一个脚步声都让他害怕。
半个月前他的世界还是充满色彩的,而现在他连白天黑夜都分辨不清。
他的事业才刚刚有起色,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陆谨承现在的模样,他还有很多很多遗憾,无人倾诉。宋燃秋虽然亦师亦友,但终究有自己的事要忙,姚艳和钟晔话不投机半句多,只能勉强维持亲情。
钟晔缩在床边的地上,放纵自己默默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眼泪把纱布浸湿了,害怕对恢复有影响,钟晔吸了吸鼻子,收起那些脆弱的情绪,等待第二天早晨按下床头铃,歉疚地麻烦医生帮他重新换纱布。
这次宋燃秋和姚艳不在场,医生一时忘了隐瞒,直白地告诉了钟晔,他血肿的粘稠度和流出的速度不理想,手术过后七天了,还是有残留,局部压迫也没有完全解除,需要进一步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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