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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靖问道:我不是很明白,你该不会怀疑他不是人格分裂?这心理医生都作证了啊,这都有记录啊,他1月就去看病了啊,而且网上他的同事也说了,他17年被辞退前,出了一次车祸,撞到了头,那之后精神就很不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那时候脑袋撞坏了啊?
尹妙哉道:二十个四个比利的故事你听过吗?威廉密里根曾经被心理医生诊断,他拥有二十四个人格,男女老少兼有,拥有波士顿口音,南斯拉夫口音,澳洲口音,英国口音,还能说阿拉伯文,克罗地亚语,不过,他在精神病疗养院住院期间曾和一位病友学习书写一些简单的阿拉伯文,而且每次让他用克罗地亚语和人交流时他都会回避,而且,口音是很容易模仿的。
小靖想了想:他不会是想用精神病帮自己脱罪吧?小靖看着筱满,道:你刚才说他1月在心理医生那里确诊人格分裂,他不会是有预谋的给自己搞一个人格分裂的档案,然后再去杀人说到这里,小靖没有说下去了,他打了个哆嗦,坐在了书桌前,沉默了。房间里没有人说话,空调冷风飕飕地吹着。
筱满看了看众人,打破了沉默,道:我有件事想和大家说。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筱满很想现在就把自己对尹妙哉,对小靖,对刑天翔锁隐瞒的过去坦白。事不宜迟。起码这一刻,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因为他保守多年的秘密而唾弃他,厌恶他,恨他,他可以逃到赵尤的船上,他会载他一程的。筱满不由往身后瞥了一眼,赵尤并不在场,他就又有些犹豫了,喉咙有些干,又有些难以启齿了。筱满捏紧了拳头,他真的憎恨自己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他人生中只做过两次果断的决定,第一次是他和母亲大吵了一架,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离家出走,第二次是他开枪杀死了林悯冬。
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人总是害怕未知。
未来,未知的某一刻,或许就是明天,赵尤可能就厌倦了他,可能就会离开他,他就又成了独自漂流的孤舟了
筱满清了下喉咙,他想起赵尤看他的眼神了。那么真挚,那么直接,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所缺乏的。他甚至有些羡慕他的直率和坦诚,他一度对林悯冬在感情方面有过这样的坦率,在他之后,他就退缩了,这十年间,他所接触的那些同类里,所有人都笼罩在一层看破不说破的迷雾里,他们总是背负着来自朋友,来自家庭,方方面面的各种困扰,只有在同类之间,他们才能放开手脚,投身进一目了然的欲望里。他们总是无法投入太多,他们不常提爱,更不会承诺,有时候他们甚至不需要对话,一个眼神就足够了,同样的,他也无法给他们太多,他也无法再对任何人说爱,无法说出任何承诺了。他一直以为这对他来说是刚刚好的,他并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离经叛道的剧本,他始终只是一个半夜三更,偷偷把那些露骨的杂志从床底挪出来,放到枕头底下的怯懦的小男孩儿。因为他知道母亲第二天要清洗家里的床单,母亲会掀开他的枕头看到那些杂志的。
他始终是一个害怕孤独,夜里一个人无法入睡,两个人取暖又害怕对方是又一个林悯冬的人。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和赵尤从林悯冬得旧居出来,走在黄果子村的斜坡上,他走在前面,前面黑黢黢的,不知道有什么,赵尤走在他后面,他知道,他就在他后面。他说他不是林悯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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