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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起身走到了洗手台前,台面上整齐地放着刷口杯,肥皂盒,雪花膏之类的日用品。那沾上了不少水点痕迹的半身镜里,一个紧抿着嘴,脸色苍白的男人一闪而过。
洗手台的排水口附近也没有什么怪气味。
从厕所出来后,筱满去厨房找了只保鲜袋把那只牙刷装了进去,塞进了口袋,便跟着那从厕所另一侧门框附近消失的时断时续的划痕进了那间杂物间。
杂物间里放着两张旧藤椅,一些家具和电器的纸箱,还能看到一张轮椅,一台折叠式自行车。
杂物间的地上没有明显的划痕,墙上也很干净。
之后,他去了卧室。这是这套房子里最大的一间房间了,能看到一张双人床,电视机,一排衣橱,两只带抽屉的床头柜。家具的颜色偏深,衣橱里的衣服也都是款式陈旧,颜色单调的衣装。一只床头柜上放了一瓶护手霜,抽屉里都是些袜子,电池之类的杂物。卧室的墙上没有任何装饰,柜子上也没有任何摆件,工艺品。这是一间朴素到显得有些寒酸的房间。
出了卧室,筱满去了阳台,他对着空悬着的衣架们拍了好几张照,打开洗衣机看了看,那里面什么也没有。他又往防盗护栏外看了看,只见那棵高大的槐树的缺口正对着它,槐树的颜色很深,那缺口像一条大狗张开的嘴。
筱满举起手机,对着缺口拍了张照,闪光灯一闪,遽然间,对面的公寓楼一层也有什么光闪了一下。筱满赶忙收起手机,穿上鞋带上了门,匆忙把封条贴了回去就跑了。他快步出了小区,头也不回地走了一阵,就听到一声鸣笛声在他耳边炸响开,筱满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竟走到了马路中间,一辆轿车擦着他开了过去,车上传来骂声。
轿车开远了,骂声也远了,马路上空空荡荡。
筱满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走到下一个路口,拦了辆出租车,要去豪门酒吧。
出租车开了没多久,他一看计价器跳到了20,忙喊了停,下了车,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豪门酒吧门口。这会儿豪门门前排了不少人,一个守门的穿西装的大汉看到他,直接放了他进去。
酒吧里太热闹了,到处都是人,音乐轰隆隆得响,地板,天花板好像都在跟着音乐的节拍震动。筱满也跟着震了起来,他周身的肌肉、神经仿佛也都在微微震动,微微放松。他松弛地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被人一把拽住。
那人在他耳边数落他:怎么现在才来啊?等你很久了!这次一定要留个微信啊!
这是个年轻男人,眼线飞进了鬓角里,眼皮上闪闪发亮,身上黏着一股熟蜜桃的气味。他对着筱满直笑,笑得筱满也跟着笑了起来。年轻男人将他推进了一张圆卡座桌边,桌边都是人,桌上都是酒,到处都是醉人的香气。
筱满拿起一只装满了黄汤的酒杯就干了:不好意思,迟到了,自罚一杯!
一杯怎么够!起码三杯!围坐着的人们起哄,给他挪出了个空位,筱满就坐下了,立即有人又递酒给他,他举杯就喝。有人摸着他的腿和他说话,他只管答应,只管笑,有人揉着他的头发靠近他,有人的手心贴着他的手背,他都笑,都点头。
他的手脚很快就暖和了起来,身上每一寸都暖暖的,这么多人挤着他,挨着他,他们全都很兴奋,全都生机勃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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