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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满满口答应,试探地问了句:能问一声,是高考保送的事吗?
高老师的声音更轻了:唉,在电话里说不清,你来了再说吧。
她就挂了电话。筱满此时睡意全无,他抹了下脖子上的汗,抱着膝盖坐在床垫上,他的胳膊和手臂晒得发烫,脸上也热热的,他摸到床边地上的烟和打火机,点了根烟,把风扇换成转动吹风的模式,起床了。
地上的床垫正对着一台冰箱,筱满抽着烟,开了冰箱,弯腰看了半天,从一冰箱的啤酒和烈酒里抱出了半只封了保鲜膜的西瓜。
冰箱边上是个水槽,台面上放着漱口杯,剃须刀和肥皂。漱口杯里插着牙刷牙膏,一副筷子,两把不锈钢汤勺。那肥皂躺在一只玻璃烟灰缸里。筱满拿了那烟灰缸,从漱口杯里抽了把勺子出来,抱着西瓜坐在了电风扇前头。
阳光还大喇喇地摊在室内,筱满扯了扯身上的白背心,把半边脸贴在了那半只冰西瓜上。他的脸冷了下来,胳膊很快也冰冰的了,他紧紧抱着那西瓜抽烟。他的脚尖碰到了一张矮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叠a4纸,被一瓶矿泉水压着。风扇转动,纸角被风吹得胡乱翻飞。
筱满挪了过去,坐在了茶几边,把西瓜也压在了a4纸上,那最上面的一张纸上是一篇标题为白象耀庭突发双尸大案,天价小区业主拟诉物业的新闻。这些都是昨天尹妙哉拿来的旧新闻。
一根烟抽完了,筱满开始挖西瓜吃,冰西瓜遇了热不停出汗,一下就把垫在下头的纸给晕湿了,新闻下面透出其他的新闻,似乎是当年的某起凶案的现场照片,一些器官和一些人体搅合在一起,糊里糊涂地宛如一滩墨迹。
筱满回头瞅了瞅冰箱,想了想,走过去,拿了瓶伏特加出来。他往西瓜里倒了小半瓶酒,就着西瓜汁喝下了肚。
他把吃剩的西瓜和那些复印下来的新闻一块儿扔了。
他不再出汗了,身上有些粘,去屋外的厕所冲了个澡,顺便洗了脸,刷了两遍牙才从厕所出来。房间里有个用水管搭出来的简易衣架,衣架上挂着几件衬衣,衣架下面有一只没盖盖子的塑料收纳箱和一只合上的纸箱。收纳箱里,内裤,外裤和袜子混在一起。他从里面翻出了一条皱巴巴的西装裤,一双白袜子,从衣架上抓了件白衬衣。穿戴上这些,他打开了那只纸箱,里头有一双皮鞋,一条皮带,还有些t恤。他拿出皮鞋擦了擦,穿上,下楼去了。
楼下就是瑶池大舞厅,红光轻笼,烟雾迷蒙,乐队的位置空着,徐姐正在吧台里翻唱片,撩拨着耳朵上的长耳环,问道:下面大家要什么歌啊?
舞池里在跳舞的就有人喊了:绿岛小夜曲。
有人提议:跳恰恰呀。
筱满走到了吧台前,问徐姐:姐,有人来应聘吗?
徐姐扭头看到了他,飞来一个不屑的眼神,转身继续翻唱片:你怎么又是一身酒味啊?谁要来这里上班啊?脑子搭错了吧!露易丝是不是傍上大款了,不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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