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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路的眼睛里满是戾气，闲着的那只手拳头握得咯咯地响，上下两排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巴紧绷成一条刚毅的线。

——凌寒从来没有看过他的男朋友这么怒气冲天的时候。

“我爸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一面安排路阿姨的后事，一面派人去找你的下落，但是……他找了十多年了，也没有找到你。对于路阿姨的死，他一直很自责……”

方路冷笑了一声，冷冷地问道：“自责……有什么用？”

“他一直很想弥补你……他立的遗嘱里面，还说了韩氏集团的股份，要留给你百分之十五。”

方路像是听了一个惊天笑话，当即就冷冷地哈哈了好几声，才板着脸讽刺道：“你们有钱人的‘弥补\'，就是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哈哈，会不会太廉价了？”

说完，他就直接摔门而出，凌寒一路跟在他后头，生怕他会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凌寒一路追着方路，直到韩氏集团大楼一直往前走的那个拐角。

“寒哥，”方路突然停下来了，转身抱住了凌寒，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肩里，闷声道，“别说话，你什么也别说，让我抱抱，我现在……”

现在……心情很糟糕。

确实很糟糕。

方路现在脑子里是一团乱麻，他知道这些事情不怪韩卿城，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才刚出生没多久……但是他能怪谁呢？

他怪韩家栋，怪他为什么明明结婚了，还不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更加怪韩卿城的母亲，同样是女人，她也受过分娩的痛苦，怎么就……能那样对一个要临盆的孕妇？

但这两个人，都已经去世了啊……

他总得找一个可以寄托他恨意的人吧？

他想起了小时候在路岚家过的那两年，在他印象里，那个被他称为“妈妈”的女人，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人特别的温柔，有爱心，笑起来就像是春天到了，河水开始解冻，让人倍感温暖。他又想起了路奶奶的日记里，日记里说路岚领养了一个孩子，并且好像不打算结婚了。